还挺傲娇的，江湛心想。

“他们为什么要欺负你啊？”江湛好奇的问道。

“不知道。”小孩子看了一眼江湛，寻了一处光滑的石头坐了下来。

“不知道？”江湛也跟着坐了过去。在江湛过去的认知中，一切事情都有因果，有源头。怎么会不知道呢？

小孩听出了江湛了疑惑，却没有回答，而是扯了扯自己的衣角，生怕把江湛干净的衣服弄脏了。

他确实不知道，一开始的时候他还会想，自己也没招惹别人啊？就连走路都是避着他们走的。还是会被他们寻着由头打骂自己。后来那些人都不用寻由头了，只要看见自己就会把自己带到这里。再后来自己也习惯了，打就打吧，无所谓了。不死就行，反正也没人看见也不会有人看见。

看着小孩落寞的眼神，江湛没由来的一阵心疼。这才几岁啊？就天天活在暴力中，

“下次他们再打你的时候你要学会躲知道不？”江湛说这句话的时候喉咙都有些哽咽。

“你要是不敢反抗，你就争取让自己受最少的伤害。”

很多暴力都是没有原因的，江湛通过新闻看到了各种暴力，但自己没有亲眼所见，所以一开始的时候他才想着“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可现在却想给自己一个大嘴巴子。如果一切都靠正常的逻辑可以解释的话，那为什么还会有那么多人会受到那些无所谓的伤害？

暴力只能用暴力解决吗？

可能不一定，但对于那些不讲道理的人来说或许是管用的。

江湛回想着陆修昀那满臂的伤痕，心中无比沉重，手臂那还只是裸露在外面的，至于他被衣服掩盖的还不知道伤成什么样了。“你或许可以试着反击，你看刚才，他们是不是都被我吓唬住了，其实他们都是纸老虎。就欺负你不会还手，所以下次遇到欺负你的人，就要反击。不过打人是不对的，你现在的能力还小，但你可以做一些你可以做的啊。就像我刚才那样，吓唬他们，让他们不再敢欺负你。知道吗？”

小孩惊讶的抬起脑袋，还没有人跟自己说过遇到欺负要反击回去。以前也有人看到自己被人欺负。但他们要么视而不见，要么制止两句，就跟自己说你以后躲着他们走。又或者反过骂自己，说，你要不是有问题别人怎么会打你。怎么他们打你不打别人。

后来他听话，躲着走，被欺负。求助，被欺负。反思自己，还是被欺负。后来他就什么都不做了，反正做什么都会被欺负。

但这是第一次有人教自己去反抗！

江湛看着小孩不可置信的眼神，有些心酸，忍不住想要揉揉他的脑袋。

这次小孩没有躲开。反而在江湛的安抚下红了眼睛。爷爷死后，好久没人摸过他的脑袋了……

“啪嗒——”眼泪就跟不要钱的珠子一样哗啦啦的往下掉。

“唉？你别哭啊，是不是他们把你打疼了啊？”江湛见不得小孩流眼泪。慌忙安抚道。

谁知自己越说小孩就哭的越凶。小脑袋一摇一摇的，看着别提多可爱了。

小孩脸上灰扑扑的都是一些灰尘和泥巴，被眼泪一冲，就跟一个小花猫似的，看着更可怜兮兮的了。看的江湛忍俊不禁。

江湛忍着笑意，牵着小孩的手往河边走去，“我带你去洗洗吧。”

小孩感受着对方手掌的温度顺着手腕爬上了他的的心房，只觉得眼前的这个身影无比高大。

一双泪眼汪汪的大眼睛在此刻明亮无比，仿佛能窥破一切黑暗，迎接光明。

江湛将小孩带到河边，耐心地引导他蹲下。

小孩只是呆呆地跟着江湛的指引去做，他想要是这位哥哥把自己推下河，自己应该不会反抗吧。

艳阳高照，河水冰凉。浓稠的绿水在手心现出原有的透明色。浇在手上凉丝丝的，沁人心脾。

小爪子上灰扑扑的泥垢灰尘很快就化作一条条污浊的水线垂落在河流中，又慢慢的消失在水流中。

“你看这样干干净净的多可爱啊。”江湛满意的看着自己的劳动成果，满意的笑了。没想到这小子小的时候这么可爱啊。

小孩被夸的面庞泛红，对上江湛那双含笑的眼睛时，不好意思的垂下脑袋。

……所以，他是喜欢干干净净的小孩子吗？小孩暗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