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行烟在饭桌上不动声色地向荆耳打听去送东西的场景,尽管荆耳省略掉何家媳妇对他动手动脚的经历,但一直盯着他神色变化的姐弟两人还是从他不自然眼神和停顿的动作中品味出一丝猫腻。
苏行烟和小川暗自对一下眼神,随即给荆耳夹了一筷子菜,笑容和煦地道谢,“是小川偷懒,劳烦荆耳大哥跑这一趟,辛苦了。”
随即转头看着小川,一边使眼色一边故作厉声,“小川,你下午放学去把后屋的柴火劈两捆出来,下次再干偷奸耍滑的事,就不能这样简单了事了。”
荆耳本想劝解,这事的起因还是他太莽撞了些,却被苏行烟大义凛然地拒绝,说什么孩子就是要从小教育,不能溺爱,荆耳只得抱着碗一心干饭。
“哦,我知道错了姐姐,你放心,不会再有下次了。”小川接收到姐姐的眼神示意,做出一副虚心受教惭愧不已的样子应了下来。
一顿饭吃完,荆耳那颗受了惊吓的心可算安稳下来,他恢复如初见时的冷静潇洒,想着是时候向主子禀报自己的发现了,便借口想去村里转转,实则带着写好的纸条绕着圈悄悄往后山去。
小川去了学堂,只是这次他经过村长家时,没有喊王明轩,只是在门上敲了两声,等他出来后,两人一起走了。
苏家小院一时只剩下苏行烟端着拌好的菜叶玉米粒在喂鸡,阿饱在树下忙着刨坑。
等到家里大大小小的动物都吃过饭了,苏行烟长舒一口气,抬手擦了擦额角的汗水,捶了捶酸疼的臂膀,看天色尚早,便收拾好工具,带上水壶准备去后山采覆盆子。
想了想还没回来的荆耳身上没有钥匙,苏行烟便拿树枝在门口画了一座山的形状,又写了一个去字,这样意思就很明显了。
左右看看自己的杰作,苏行烟扔掉树枝,转头冲还在刨坑的阿饱招呼了一声好好看家,便背上背篓朝山脚走去。
夏日的山林更为凉爽,苏行烟先去了原先采集的位置收割后期成熟的果子,后面又往里走了一段。
先前没到过的地方生长着不少覆盆子没被苏行烟采集,一些被鸟儿吃了,一些被地上的小虫蚂蚁啃食,还有的干脆熟透了直接掉落在地上。
过分成熟的果子散发出一阵类似于果酒的香味,许是地上的果子已经开始发酵了。
苏行烟忍不住吸了吸鼻子,果香馥郁,加快了手上采摘的动作。
熟透的果子不好保存,需要挑选不易破裂的采摘,苏行烟在林中仔细甄别挑选适合的果子,另一边的山林里,荆耳只觉得自己如鲠在喉,如芒在背,如置于油锅烹炒。
说来也是巧了,荆耳本是要在林中召唤传信的鸽子,正当他吹响特制的哨子,满怀期待地查看四周时,由远及近地传来一阵女人的嬉笑声。
“哎呀呀,这不是小郎君吗?怎么一个人在我家的林子里转悠?”何家媳妇一手捂着嘴,一手拎着竹篮,一步三摇地朝荆耳走来。
听到这个称呼,荆耳捏着哨子的手不由得又紧了几分,脸上的表情也僵硬起来。
此时他还是背对着何家媳妇,心里开始思索着是不是这会儿直接走人比较妥当,反正送信的鸽子还没出现,自己留下来也只会被那个女人纠缠。
大不了之后再找时机送信好了,打定主意的荆耳拔腿就走,后面的何家媳妇见他不搭理自己,反而要离开,立刻加快了步子,三步并作两步绕到荆耳的面前拦住去路。
“小郎君,人家跟你说话呢,怎么不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