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呼小川一起将笋子收进杂物间,夜间露水重,可不能再回潮了。
收完笋子,天已经擦黑,日间蛰伏的蝈蝈、蛐蛐等鸣虫开始了多重奏,田间地头的人也收拾起农具,吆喝着往家走。
苏行烟看天色差不多了,整了整衣服,跑了一天早起编的辫子也松垮了,只得打散重新编好。
天色更晚了些,月亮还没升起来,五米开外人畜不分。
苏行烟见四周人家都冒起了炊烟,转头叮嘱小川按计划行事,就推门出去了。
再说苏老二家,今天过得十分热闹。
先是一大早,李氏的娘家二妹、幺弟来串门,瞧见李氏卧床不起,再听了李氏讲述的缘由,李氏的妹妹李牵楠顿时呼天抢地地哭嚎,指着苏老二的鼻子骂,说什么苏家没把她姐姐当人看,任由晚辈欺辱。幺弟李正德倒还能稳住情绪,没有破口大骂,只是用些苏老二听不懂的之乎者也来指责。
苏老二哪里能招架得住,说了一声要去山上给李氏找草药,她的伤内服外敷耽误不得,就拎着背篓走了。
李氏支开窗户看苏老二果然关了院门走了,才有些嫌弃地朝着李牵楠说:“行了,你快闭嘴吧!你听听你那什么动静,知道的你来看我,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来奔丧呢。”
李牵楠脸上有些尴尬,些许委屈地开口道:“大姐,我这不是关心你嘛。”
李氏没好气地哼了一声,李正德上前一步,对着李氏柔声劝道:“大姐,你也别怪二姐了,娘担心你,一早就催着我和二姐出门,就是想早点见着你,急急忙忙地赶来,我们连早饭都没吃呢。”
李氏对着李正德倒是和颜悦色的,她未出阁前,在家中也很疼爱这个幼弟。听到他可怜巴巴地说没吃早饭,赶紧让李牵楠去厨房做饭,并嘱咐着给李正德单独煮两个鸡蛋。
李牵楠连忙应声去了,留下李氏和李正德两人说话。
李正德坐到炕边,瞅着李氏绑着木条的腿,语气悠悠地开口:“大姐,你这腿,就打算这么过去了?”
李氏闻言,心中一沉,重重地叹口气说:“小弟,我如何能咽下这屈辱啊,只是,你姐夫他偏帮着老大家,而我也被村长处罚,往后大丫在村子里出任何问题,可都要算在我头上的。”
李氏越说越委屈,两手揪着被褥,吸了吸鼻子接着说:“我虽要强,可不能不顾墩儿,他如今长大了,我若是再被处罚,会让他难堪的,以后说亲事也不易。”
李正德凑近李氏,压低声音说:“这么说,只要不在村子里动手,那丫头出了什么事就跟大姐你无关了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