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谊帘殿回来途中便觉得身子格外不适,果真又如李太医说的那般,烧得厉害起来了。
“那幅画,可给肖贵君送去了?”他闭着眼躺在榻上,清冷的声线竟有几分沙哑。
诺米应道:“回殿下,送过去了。”
“嗯。”辛在水语气不振,分外乏力,“让我睡会儿。”
于是诺米便退下了。
关上房门走至门外,诺米眉头紧锁,面呈焦虑。
上次的最后一株萱靥草已经用完了,方才去寿药房寻问,大医官说还没来得及补上。
“这可怎么是好啊……”诺米发出一声叹息。
看来,明日得去向嫦余姑姑知会一声。
次日,尚书房内。
林藏烟端坐于案前专心批改奏折,问嫦余话时头也顾不上抬:“赏花宴的事交代给君后了么?”
“奴今日一早便去传话了。”她犹豫着,不知该如何将接下来的话说出口,“陛下……君后身边的小仆俾同奴说,君后治病所需的萱靥草已经用尽,不知寿药房何时将其补上?”
林藏烟疾驰的笔一顿:“没有萱靥草难道不可以用其它药草代替?”
嫦余神色讪讪:“奴也这样问了,可那小仆俾说,萱靥草不可或缺。”
林藏烟“啪”一声放下笔,语气略有些生硬地道:“把李太医给朕喊过来。”
嫦余迟疑地看了她一眼:“是。”
少焉,李太医提着她的宝贝医药箱来了。
“参见陛下。”
林藏烟抬起眼皮瞄了她一眼,没有喊她平身也没有率先开口说话。
这让李太医心里忐忑极了,眼珠子转转悠悠的,什么谱也没有。
这陛下到底想干什么啊?就不能麻溜一点?要杀要剐,好歹给个痛快嘛。沉默都快榨干周围的空气了,这不就等于凌迟?比直接杀了她还难受。
不知过了多久,李太医的额头已经铺上了一层薄汗,正当她想开口询问陛下到底有何贵干之时,林藏烟说话了。
“李太医,一直都是你为君后看诊吧?”
不说还好,此话一出,李太医更是丈二摸不着头脑:“是啊陛下,可是君后他出什么事了?”她不免有些担忧。
“你如实说,他到底得的是什么病,非要宣靥草才能治好?”林藏烟眉头轻皱,显然是对李太医开的药方不甚满意。
“这……这个……”李太医倒是万万没有想到是因为这个问题。
“怎么?难道你上次对朕的解释都是假的,君后根本不是操劳过度这么简单么?!”林藏烟狠狠一拍桌面,搁在砚台上的毛笔都忍不住一晃。
李太医被这阵突如其来的响声吓得差点没跳起来:“陛、陛下,臣没撒谎,君后上次晕倒确实是因为操劳过度,从而引发的旧疾。”
“旧疾?你上次可没说是旧疾。”林藏烟厉声一斥,对她先前的刻意隐瞒很是不满。
李太医抹了一把汗,继续解释:“众人皆知您与君后不和,臣心想陛下或许并不想知道这些,所以就没说。”
林藏烟被此话一呛,有话难言。她轻咳一声,想要掩饰自己的不自在:“什么旧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