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知?”周易安如何会放过他,放过将这支簪子展露在自己眼前之人?“难道这东西是凭空出现的不成?!”
林衣年试图调解:“父君,这其中或许有什么误会。”
听罢他的话,周易安才稍稍捡回一点理智,但仍然怒火中烧。他试图压下这一股恼火,可辛在水戴着前朝太后发簪出现在自己面前已是罪无可恕,他如何能安然自若?
“你、你先出去。”
“父君!”林衣年愕然。今个儿可是家宴,将阿水哥哥赶出去算怎么回事儿,未免也太让人伤心了!
“出去!”周易安大喝一声,惹得林衣年身子一颤。
辛在水朝林衣年微微摇头,示意他莫要再多说。
“儿臣告退。”
在众人各异的视线下,辛在水离席。
林藏烟注视他行步慢慢地离去,背影格外单薄。
“殿下,您怎的出来了?”
贴身仆俾不可出席家宴,所以诺米只能在外头等着。太后刚刚进去不久,怎么殿下就出来了?
辛在水望了他一眼,什么话也没说。他张开手掌,那晶莹剔透的白玉簪躺在其中,不过此时再看,簪子周身仿佛缠着丝丝血色。
“殿下,要回去吗?”诺米弱弱地问。
辛在水摇头,神情落寞:“等着罢。”
不知等了多久,等到夜幕降临,宫人陆续将灯盏点亮,等到羲和降下,皎月高挂。
辛在水全程一动不动地站着。
有人从殿内出来了,是林衣年。
“哥哥。”他轻轻喊了一声,神色讪讪,“父君让你进去。”
听见林衣年说话,辛在水这座如同石化一般的尊像,才有所动作。
“哥哥……”林衣年轻扯他的衣袖,眼里充满担忧。
辛在水轻柔地拍拍他的手,向他展露一抹安心的笑。
“殿下……”迎着诺米快要急哭的目光,辛在水先于林衣年一步进殿。
宴席已经结束。周易安同林藏烟一并坐于主位,两旁站着一众君侍。
辛在水进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他忍着强烈的不适,顶着众人的目光端庄行下一礼。
周易安递给林衣年一个眼神。
林衣年神情犹豫,但到底还是朝辛在水伸出了手:“哥哥,把簪子给我罢。”
“陛下,这簪子……”辛在水没给,反而将目光转向林藏烟。
“不必多说了。”周易安直接打断了他的话,“你公然在家宴上佩戴前朝太后的玉簪,此乃禁物。不管你有意无意,错误都是犯下了,作为君后,六宫之首,你起了一个极差的表率!”
他顿了顿,没听见林藏烟有所维护,便继续道:“哀家已经得陛下允诺,决定罚你禁足两月,期间收回你手中凤印,暂且交由肖贵君保管,且由他把持后宫事务。”
林藏烟支着下巴,百无聊赖地把玩着掌中一枚玉佩。听罢周易安的话,她几乎没有任何反应,应当是默认了。
周易安冷眼看着辛在水,口中的话却是对林衣年说的:“阿年,将玉簪拿上来。”
听他催促,林衣年只得无视辛在水的不愿,直接将他手中的白玉簪拿走。
辛在水喉间一哽,双睫轻颤。他觉得心中酸涩,一片哀意。
他看看林藏烟,又看看周易安,总觉得很奇怪,但又说不出哪里奇怪。
辛在水转而将目光落在肖语常身上,此时他也在看自己,嘴角挂着一抹轻蔑。
辛在水蹙眉。他这次、又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