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语常,你这次盯上的又是什么?君后之位么?”她喃喃着,使劲抓紧了手中把玩的玉佩。
余光一瞥,瞥见方才周易安留下的长条锦盒。
她伸手,掀启盒盖,入目是一画卷。这画布,看着有些熟悉,好像和之前肖语常手上的那卷是同种材质。
展开,出现的并不是画,而是一首祝福诗。想必是送礼之人亲手题的字,一笔一捺,含蓄隽永,林藏烟甚至能透过这些字想象到落笔之人行云流水的姿态。
那卷画,约莫也是出自他手。
不论书画,皆是纸落云烟。不愧是阿续。
她终于舒展眉头,嫣然一笑。
已是四更天,净安殿内依旧燃着烛火。
榻上之人双眸紧闭,细眉皱成一团,额上布着一层细密汗珠。
他拽着胸前薄被,神色痛苦难耐,应是被梦魇所困。
辛在水觉得自己掉进了一个旋涡,周围漆黑一片没有任何光点,他在其中晕头转向,伸手只能抓住一掌虚空,好像随时都能往下坠。
有人吗?有没有人啊?他明明在呐喊,可为什么没有任何声音?
这里好黑,他好怕……
“阿续、阿续……”
是谁在叫他?
“阿续,别怕,我在呢……”
是谁握住了他的手?好温暖。
看见辛在水急促的呼吸逐渐平稳,林藏烟这才稍微放下心来。
方才她在宁心殿黯然神伤,嫦余却神色急切地进来同她说:“陛下,君后在回去的路上突然晕倒了。”
林藏烟的心当即就揪了起来,忙往净安殿的方向赶。
“这身子骨怎么脆成这样?走在路上都能晕倒。”林藏烟兀自喃喃,语气中泛着嫌弃,可皱起的眉头却丝毫没有松懈过。
她想起身为辛在水换下额上降温的巾帕,奈何手一直被辛在水紧紧抓着。
无奈,她只得唤来诺米帮忙。
她问诺米:“君后这月发热过了么?”
“没,这是今月第一次。”
得到回答,林藏烟点头,而后又问:“萱靥草还有吧?”
诺米动作一顿:“回陛下,还有三四株,应该能挨过这次高热的。”
用得这么快?看来还得叫人多采买一些萱靥草才好。
林藏烟想着,手上突然传来动静。
是辛在水的手指在动。
林藏烟视线上移,看着他缓缓睁开了眼睛。
“醒了?”林藏烟没将手松开,反而收紧了几分。
“陛下?”辛在水仍在高热,脑袋晕乎乎的,他一瞬间认为自己出现了幻觉,“陛下又来看臣侍了?”
林藏烟觉得好笑:“估计你又不愿朕待在这儿了罢?”
“陛下,您心里到底有何打算,告诉臣侍罢。”辛在水有气无力地说着。
林藏烟面色一僵,好半天没有说话。
“您知道的吧,其中的阴谋。”辛在水肯定地说。
他花了一些时间向林藏烟解释白玉簪的来路。之所以不在宴会上说,是不想让太后在其中有所牵扯,毕竟是他送的赠礼被调包。
“肖贵君得到凤印,意儿很可能会有危险。”辛在水几乎是一脸恳切地望向林藏烟。
“肖语常得不到凤印,你就会有危险!”林藏烟没忍住朝他低吼一声。
她宁愿让别人处在危险之中,她的阿续也不能出任何差错。
辛在水被他一句话震得发愣。
林藏烟乏力地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此事你莫要再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