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云朝意。
“不要啊哥哥,我不用哥哥替我受罚。”几滴晶莹的泪珠从云朝意眼角滑落,如断线的珍珠。
他紧紧用手拽着辛在水,不想让辛在水去:“我可以自己受刑。”
辛在水看着泪眼盈盈却目光坚毅的他,问道:“你不想弹琴了吗?”
“我……”云朝意眼神慌乱一阵,又很快恢复毅然,“我可以不再弹琴。”
无疑,他想的。可是让哥哥替他受刑,怎么也不可以。
辛在水摇头:“不,你要继续弹琴。”说着,强硬掰开他的手。
“郁米,拉住他。”辛在水吩咐。
郁米虽不忍也为难,但还是听候吩咐控制住了云朝意。
不管云朝意如何叫喊,辛在水都不曾回头。
云朝意气极,质问云且眠:“哥哥,你为什么不帮忙拉住君后哥哥?!”
“殿下不要再喊了,拉不住的……”郁米难过地说出这句话,心都在抽痛。
像是不想在肖语常面前失了自尊,辛在水一步步走近时,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孤傲。
他掀起衣摆跪在地上,背脊直挺,神情傲然,明明任人宰割,可偏生一副高高在上冷冷清清的模样,像跌入污泥却始终干净透彻的莲花一般。
十指被套上刑具,冰凉的触感使之一颤,辛在水心头抑制不住地涌上一股恐惧与绝望。
他会痛死过去吗?还是说,最多会痛晕过去?
他承认,他是害怕的,而且害怕极了。
辛在水抬眸,看到肖语常小人得志的嘴脸,一反常态想要气他一番。
他说:“肖语常,你想要君后的位子么?我知道你想的。但是你死心罢,这个位子,我绝对、绝对不会让给你!你、不合适。”
这让肖语常发了狠,颈脖青筋突起:“嘴硬。你们,给本宫夹狠一点。”
痛意袭来,辛在水决然地闭上眼。拉夹板逐渐收紧,他感到十指钻心的疼。他咬紧牙关,强忍疼痛没有大声叫喊。那会很狼狈,他不想。
额头,两鬓,后背,所有地方,冷汗直流。实在太痛了,痛苦仿佛无休无止、绵绵不绝。
“啊……”他没忍住,发出一声痛吟。垂下头,脊背却没有半分弯折。
在场所有人看着,似乎都能从他强忍的表情里感受到同样锥心的疼。
“哥哥!是我错,为什么要你替我受过!”云朝意被郁米和云且眠拉着,无法靠近。
他的声音已经喊哑,牙齿快要咬麻,无济于事……
云且眠偏过头,不忍去看。诺米早已泣不成声。
“唔……”辛在水双唇紧抿,除了几声轻微的痛吟,几乎没有任何喊叫。
拉夹板仍在收紧,他感觉十指关节像在不断分离。碎发散乱地粘在双颊,汗水浸润了他的衣衫。他颤着身子,白着一张脸,极度虚弱。
痛,好痛啊。
痛到意识都模糊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