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她想伸手去够那竹编食盒里的荷花酥。
林藏烟眼波一闪,不动声色将端放在自己面前那盘推了过去,顺带勾回了竹编食盒。
“你吃这个。”她道。
什么啊?盒里的更好吃么?这么宝贝。
左靔然轻笑一声,随后端起茶盏,轻抿一口茶,肃然道:“这几日你假意不关心朝政,放权给左相和右相,朝堂那帮人,骚动果然很大。”
“现形了么?”林藏烟用纤长细削的手将竹编食盒盖好,嘴巴问着。
左靔然点头。
“谁?”
“工部户部两位尚书带头,一些朝臣们趋之若鹜。”
林藏烟眼里闪过一丝寒光,勾起的唇角染着危险的气息。
许未莱和云幽人?嗯……与她先前猜测的别无二致。
“那活口,如何了?有招出什么信息来么?”林藏烟又问。
左靔然笑着:“你小看理司狱的逼供之刑也别小看阿椮的逼供手段好吧,有阿椮坐镇,自然是什么都招了。”
“她们是被人花大价钱雇来的杀手,行动之前,压根不知道你的身份。”左靔然徐徐说着,“雇佣她们的是个女人,那活口说,全程没见过那女人的手从衣袖里揣出来过,好生奇怪。”
林藏烟听着,柳眉微皱:“手?”
是手上有什么标志,不想让人发现?可这样的话,戴个手套不就好了?一直藏在袖子里,多麻烦。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还有呢?”
左靔然继续说着:“直中你胸口的一箭,就是那女人射的,那活口认得她背在身后的羽箭,说是一模一样,不会错。但她们也不知道那女人会亲自动手。”
“自己能杀,还雇我们干什么?真是莫名其妙!”左靔然还记得那活口愤恨地骂了一句。
想想还有些好笑。
“对了。”左靔然忽又想起,“活口还说,那女人经常在朝东那片地带出没,也就是在那儿雇佣的她们。”
她耸耸肩:“再多的消息就没了。”
林藏烟轻抿一口茶水,陷入了沉思。
就在这时,林衣年咋咋呼呼地破门而入,嫦余跟在后头,没来得及制止,脸色僵硬且无奈。
林藏烟面色一沉,呵斥林衣年道:“谁教得你这般没规矩!”
对此,林衣年努努嘴,没反驳,反倒是在看见左靔然时脸色有些不自然。
“你怎么也在这儿?”他问着,语气有些别扭。
上次是他太冲动,直接把人家当出气筒骂了一通。后来他仔细反思过,确实不应该,皇姐被暗算又不是她的本意,她心里指不定多自责呢,还要被骂。
自己真是太过分了。林衣年想着想着,心里更加惭愧。
“郡主圣安。”左靔然毕恭毕敬,“臣在给陛下汇报朝堂之事。”
“哦。”
“你来作甚?”林藏烟冷声道。谈政之时有人破门闯入,她自然是不欣喜的。
林衣年心里憋屈,一阵嘟囔:“没事就不能来寻你?”
林藏烟扫视他一眼,沉稳之音不疾不徐:“长大了,就莫要像小时候一样总是粘着我。”
“你的妻主人选可是挑好了?”
林藏烟突如其来的问题让林衣年呼吸一滞。
左靔然喝茶的手也为之一顿,不过只是一瞬间。
她垂着眸,好似对两人的话题并不在意。
“我、我还没挑好……”林衣年支支吾吾,声音沉闷,“我也、暂时不想嫁人。”
听罢此话,林藏烟看起来并没有很生气的样子,反而淡定地对他说:“既然你难以抉择,便让朕来帮你指一门婚事罢。”
她没自称“我”,证明她是在以皇威压人。
林衣年心间一颤,瞳孔震缩,“我说了我还不想嫁人,一定要这么快吗?”
林藏烟眼里充斥愠色:“你乃当朝平阳郡主,嫁不嫁人由不得你自己做主!”
“是……那就听你的安排罢。”林衣年的目光即刻变得黯淡,眼里是无尽的失落。
他心头一阵悲哀,气恼地转身离去。
“陛下,让臣去同郡主说道说道罢。”左靔然轻叹一声,“郡主少不更事,有些事情他不懂也是理所应当的,待臣去解释一番,他便晓得了。”
林衣年冷哼一声:“你倒是想着他。”
随后她摆摆手:“去罢去罢,朕倒要看看你能如何说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