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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语常折返进房时,林藏烟瞧见他手中多了一碗粥。
都不必深想,她就知道事情是怎么一回事儿了。
她明知故问:“君后呢?”
肖语常将粥放置桌上,慵懒地回答:“他可能觉得这里并不需要他,就自请回去了。”
“这样?”林藏烟眼底闪过暗芒,心下沉了几分,“也罢。”
林藏烟提出想吃粥,但被肖语常制止了。
“陛下刚服用解药,一段时间之内不宜进食。”
林藏烟听罢他的话,情绪更显阴鸷。
“那便过段时间罢。”她几乎是咬着牙将此话说出。
肖语常丝毫感受不到林藏烟掩埋心下的阴郁情绪。
他靠近林藏烟身侧,笑得妩媚:“陛下放心,有臣侍的解药,您很快就会没事的,到时候想吃什么,臣侍再给您做。”
林藏烟轻笑着,试探道:“朕还没问呢,常儿怎会有如此大的本事,制作出这毒的解药来?毕竟这毒,可是连寿药房的太医都束手无策啊。”
“咦?”肖语常故作惊讶,“臣侍没同陛下说过吗?臣侍的爹爹,可是巫毒之家的传人啊。”
他表现得丝毫不慌,似乎早已想到了辩解之词。
林藏烟眸光一沉:“是么?”
肖语常点头:“爹爹去世之前,教了臣侍许多。”
“可臣侍愚笨,此解药已经是上次陛下中箭之日调配至今的了,时间长了点,好在是赶上了。”肖语常敛眉,继续说着,“不过陛下放心,我虽会一点巫毒之家的制毒皮毛,但从没研制出任何毒物害过人的。”
林藏烟含笑眸子愈发深刻:“是么?你没有毒害过任何人?”
肖语常不知林藏烟已经知晓了三年前事,还一本正经地保证着。
这叫林藏烟看来,实在可笑。
“朕信你。”她演得一场好戏,眼角眉梢都透着真切。
肖语常欣喜极了,继续说着:“那陛下知道么?臣侍的母亲,曾经是靳北的皇女。”
林藏烟一时把握不准他的心思。
将所有事情主动告知,这下得又是哪一步棋?
“好多年前,母亲带着包括臣侍在内的几个人,脱离皇籍,迁来了南境。”肖语常垂下头,把玩着林藏烟的手,像是讲故事一样,将所有事情悉数道来。
“母亲很能干,很快带着我们一行人在南境做起了买卖。这么多年,她倒也成了一个远近闻名的贾人。”
“母亲爱护臣侍,入宫以前,一直把臣侍养在闺阁中,生意上的事情,从没让臣侍打理过,臣侍也从来没了解过她的生意。”他说着,情绪竟有那么一些失落,“这样想来,臣侍真是个不孝儿。”
听着肖语常的话,林藏烟轻挑眉目,勾起的唇角闪过一丝玩味。
想要撇清自己吗?
“听闻过几日,母亲会入宫,陛下还为她摆了隆重的接风宴?”肖语常显得欢愉,“到时候,陛下可否让臣侍同母亲叙叙旧?”
“实在不行就算了,臣侍是陛下的人,都听陛下的安排。”他意有所指。
林藏烟望着他,目光灼灼:“当然可以,常儿想做的,朕都依。”
肖语常笑了,黛眉弯弯,眼底有激滟光华。
林藏烟同样扯起唇角。
两人四目相对,却没了浓情,只剩清明。
第一次,他们的眼里有了针锋相对。
两人心知肚明,互相都在演戏呢。可惜,还是得演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