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阾皇城门口开始有兵把守,百姓出入都需提供凭证。官兵们对照画像,瞧见相似的可疑人员就即刻缉拿。
尚雯舆费多了几番心思,历经波折才得以离开,出来后便昼夜不停直往南境赶去。
那背后挎着的鼓鼓行囊里头,是她这些年来想方设法苦苦收集到的各种情报。
快马长嘶,在一地尘埃中撒开四蹄,飒沓而驰。
尚雯舆眉眼深深,隐隐透着几分冷厉。她坐于马上,挺直的鼻梁下,双唇紧抿。
想不到自己乔装掩人耳目多年,却头一次因为偶然的听墙角被点破了假身份。
此番快马扬鞭,怎么说都有几分落荒而逃的意味。
尚雯舆愈想,心里愈发不快意。
她最先是林藏烟安插到荆北的探子,为了从别人身上得到有用的讯息,曾多次乔装打扮成乞丐、渔妇、农民、商贾等等形形色色的人从中周旋。
在这之前,她从未对任何人点头哈腰、畏首畏尾过。可一朝为了任务,她全都尝遍了。
现如今,她竟还成了一个小偷,画像出现在通缉令上,被张贴到东阾皇城各处的砖墙上。此等不可思议,简直前所未有。
思及此,尚雯舆抑制不住地无奈发笑。
可一想到那夜她在巫神府误打误撞得了颇丰收获,郁结心情也挥散不少。
能得情报,其它都好说。这样,就算自己被污蔑成小偷,她也觉得无甚介怀了。
眼下,她必须快些赶回南境。这场瘟疫,分明是巫毒之家借他人之手搞出来祸事,甭想摘得干干净净。
“驾!”尚雯舆扬鞭大喝。
马蹄加急,将绚丽余晖远远甩在身后。
——
经常从尚花园这方来来去去的人都知道,在水榭对面,有一个林衣年老早之前就命人搭好的专属秋千。
此时此刻,秋千的主人正着一袭薄衫,安坐于秋千之上,身子忽高忽低地轻轻晃荡。
他闭着眼,感受清风拂面。
衣袂翩翩,着实惬意。
他忽地冷哼一声,透露着不爽的情绪极其突兀,瞬间打破了此时的闲适氛围。
“这世间除皇姐以外,居然又多了一个坏家伙!”林衣年睁开眼,鼓着腮帮子,愤愤然道。
左靔然,坏家伙!居然吱都不吱一声就走了,在她心里,他林衣年究竟算何许人也?!
气死他了,气死他了!
“许是时间太赶,左大人来不及与您道别。”一懒体贴劝慰。
“那好歹,也该差人来传个口信吧?”林衣年丝毫不认为这是个很难处理的问题。
“不上心就是不上心……”他微微撅起小嘴,鼻尖有些发酸。
一懒瞧着他一副快哭的模样,有些慌乱:“那、那大不了,待左大人回来,让人将她拖到郡主面前请罪?”
“哼,若是她回来,本宫非揍她个两三拳、踢她个四五脚不成。”
“那……奴帮郡主备小刀?”
“不要!”林衣年瞪了一懒一眼,“你是对她很不满么?这样会伤到她的。”
一赖头上瞬间降下黑线,嘴角不可抑制地抽搐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