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幽人从始至终没发表过一句言论,只端正地手持笏板,不动声色地立于其中。
可神思左右试探,似乎是想要看清埋藏此次意外之下的深意。
夜深之时,有叵测之人闯入云府,且径直朝云幽人的书房而去。
书房门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被推开。
“云大人。”那人一袭便衣,神情悠然,看着就像一位来府中做客的客人。
云幽人闻声抬头,看向来者时面上即刻露出不善之色。
“是她叫你来的?”她几乎想也不想就开口。
那人笑笑,不置可否:“林藏烟终于寻到了借口处置许未莱,下一个,就该是你了。”
“消息倒是传得快。”云幽人冷哼一声。
“自是。”那人满脸得意。
“可事情的结果还有待考究,你又如何知道许未莱一定会被处置?”云幽人盯看那人,目光晦暗几许,“我与许未莱打交道这么久,她有多谨慎?岂会留下让人抓住的把柄?”
老狐狸一只,难斗。
“她有多谨慎我们不知道,我们只知道,林藏烟绝不是你以为的那般愚昧之人。”
那人的目光分毫不移,直勾勾回视云幽人:“你当初把两个儿子丢进宫的时候,不就是以为林藏烟愚昧蠢顿甚至有可能听人穿鼻么?可惜,她就等着你这么以为,将好处一一摆上桌呢。”
“你什么意思?”云幽人的脸色变得阴沉,脸颊上的肌肉也在隐隐颤抖。
那人不屑一笑:“堤坝的坍塌,可也有她一份功劳啊。”
“怎么可能?她爱民如子。”云幽人仿佛将要暴跳如雷。
“的确爱民如子,若不然,这次大水冲破堤坝,就不只有数十人受轻伤,无人毕命了。”
倒也是佩服她,连这点都能算计清楚。
“用完的棋子,也是时候该寻借口丢弃了。”那人不怕云幽人歇斯底里,“我家主人说了,如果云大人愿意助我们一臂之力,待我们夺回天下,定也愿意与你这枚弃子分一杯羹的。”
云幽人的眼里不断散发杀意。她拳头紧握,发出“咯咯”的响声,不知将心中怨恨压制多久,最终缓缓抬头,对上了那人似笑非笑的眼神。
“那可真是多谢了。”她几乎快要将牙咬碎,才说了这么一句话。
与此同时,菊安前往净安殿,带来了太后旨意。
“太后说,后日要让殿下携几名君侍去往吉兴寺,为正遭瘟疫迫害的百姓祈福,因此特命奴来通传一番,好让殿下早些做准备。”菊安话语恭敬地将旨意传达。
他还补充道:“这次去吉兴寺,只需要待上三四日,殿下若是不习惯离宫太久,也可早一两日回来。”
辛在水顿了顿,面色冷淡道:“……本宫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