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宫里出发的马车在林道上平稳地行驶着,用不了多久,就要抵达吉兴寺了。
马车上,辛在水正盯着手中玉佩失神,眼角眉梢流露着毫不掩饰的忻悦。
云朝意观赏了好一会儿路边风景,觉得乏味,于是落下掀起的车帘,将视线从侧窗外收了回来。视线不经意间从辛在水身上扫过,他忍不住笑着打趣:“君后哥哥,这才刚过去几个时辰呀,心里就开始想念陛下了?”
辛在水微愣,故作嗔怒地斜睨他一眼,否认:“哪有。”
云朝意咧嘴笑着,意味深长,一副“我信你才怪”的俏皮模样。
“不过还别说,陛下送的这个玉佩啊,还真是漂亮,也难怪你会多看两眼。”他说着,前倾着身子欲伸手去碰。
辛在水倒是反应迅速,将玉佩收拢掌心移去一旁,全然是护宝贝的姿态。
“不准。”
他挑眉,瞧向云朝意的眼里满是提防。
云朝意无奈收回手,撇嘴嘟囔:“小气。”
瞅瞅瞅瞅,不就是一块玉佩,这都紧张成什么样子了?可别说,跟自家哥哥还有得一比……
这样想着,云朝意没忍住往云且眠腰间系着的玉佩瞥上一眼。
他都佩戴好几年了,这玉佩,到底是从何而来?又或者,是谁送的呢?
云朝意思索着,不知不觉视线上移,正正对上了云且眠一双瞪目。
!
糟糕,偷看被抓包了……
云朝意抿了抿唇,讪讪笑着挪开了目光。
好嘛,不看就不看。
这两个人,都小气得很,哼!
“公子,等过了这座山崖,前面就是吉兴寺了。”马车外传来郁米的提醒。
“嗯。”辛在水轻轻应声。
“君后哥哥,为何每次出宫,都要留亦米郁米其中一人在宫里啊?”云朝意忽而想到,因而好奇地发问,“而且这次,你居然连诺米都不带。”
他们兄弟二人不出宫还好,亦米郁米本就是辛在水安排来服侍他们的,所以一样留在宫里,但如果他们兄弟二人跟着一起出宫,辛在水就定然留一个亦米或郁米在宫里,次次如此。
云朝意觉得奇怪,老早就想问了。
云且眠凝眸望来,也是纳闷。
辛在水埋在衣袖下的指尖顿了顿,不动声色语气平淡道:“宫里总要有人看着,他们在宫里待了那么久,也算大宫仆了,一旦下面人有摩擦、出现了问题,有他们一人在也好及时处理。”
“……这么说也是。”云朝意微微点头,觉得颇有些道理。
车夫专心驾车,郁米就在一旁放眼观望,探看了一路路况,即便目的地近在咫尺,他也丝毫不敢懈怠。
“嗖!”
一道破空声在郁米耳旁响彻,吓得他大惊失色。
待他扭头去看,一旁的车夫胸口早已中箭,不稳的身子跌下马车。
缰绳松了,马步渐渐停了下来。
郁米身子发僵,车内的三人俱是疑惑。
“怎么突然停下了?”云朝意感到困惑,好奇地掀起帷幔探头去看。
只见在马车周围守护一路的侍卫们正齐齐将马车围住,个个神情高度戒备。
“这是……怎的了?”云朝意不解。
直到他话音落下,紧接着嶙峋山石后就蹦出来十数名黑衣蒙面人,全部提着砍刀冲马车这方袭来。
云朝意惊得倒吸一口冷气,忙将探出去的脑袋收了回来,脸色煞白。
辛在水和云且眠都看见了,面色同样变得极为难看。
车身一震,有人落在了车顶上。下一刻,车顶被砍刀刺穿,锋利的刀刃出现在车内三人面前,吓得他们屏住了呼吸,仿佛心脏骤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