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白娇娇蹲在地上,一挖一个准,捏着虾爬子的脊背,跟打地鼠那样的速度,飞快地往桶里装。
她那袒露的后背就明晃晃地面对着癞子娘。
而癞子娘气不过,不带一丝犹豫地拿起她的空桶,附带一句狠话:“让你整蛊我!我要你命!”正准备狠狠摔下去的时候。
一只坚硬的手掌横空出现,直接就抓住了癞子娘的手腕,下了巧劲去捏她的手腕,直让她连连喊痛。
“快放开我啊!什么野蛮人!啊!好痛!谢绿烟,快让你儿子放开手!”
癞子娘的呼喊,谢绿烟不是没听到。
白娇娇听见癞子娘说要她命的时候,也转过了头。
见是傅浪,两人都不约而同地转头,继续扒沙,尽力以最快的速度把这木桶装满。
其他的事情,她们先招惹的,与她们何关?
卢花花在一旁干着急,又不能先走,又害怕这个蛮横不讲理的傅浪,只能求着他:“傅浪啊,别这样,快撒手!癞子娘这样,这样,你不知道!白娇娇把整桶虾爬子倒我们身上啊!她,她也是,也是找回场子而已啊!你不能只偏向白娇娇啊!”
“还有,还有你娘,你娘跟别人说癞子好赌!搅浑了我癞子的好姻缘!”癞子娘还有力气说话。
傅浪则默默地再使了点力气,然后只听一声清脆的“嘎吱”声,癞子娘痛到眼泪都出来了。
而那下狠手的傅浪,则微微扯动唇角,冷漠得像个局外人:“我不偏着我娘和我……娘子,难道偏着你?”
好家伙!白娇娇听着傅浪这霸道的发言,心里感觉到一股异样,手里的动作顿了顿。
而这短短的走神的工夫,傅浪就把白娇娇给拽了起来,温柔地给她褪去手套。
手套里的白嫩手掌有些发白,又有些发红,那是长期接触粗制滥造的几层厚的麻布手套而导致的。
可这看在傅浪的眼里,尤其的刺眼。
他第一次萌生了要好好捕鱼,好好卖海货,挣很多很多的银子,而不用他的娇娇生受这般的苦楚的念头。
可他一想到,白娇娇并不是他的白娇娇,又觉得喘不上气了。
还是白娇娇看着他拿着她的手掌,一直在发呆,忍不住出声询问,才把傅浪的元神给唤了回来。
“浪哥?”
谢绿烟连忙拽着还想看戏的大壮娘,走得远远的,不打扰小年轻谈情说爱了。
傅浪觉得有些丢人,回头看了一下已经静悄悄走远的娘和婶子,而本应在身后的卢花花和癞子娘也离开了,心里松了一口气。
“没啥,你……赶海好像挺厉害的,有什么诀窍吗?”傅浪随手就拿起了那只手套,往自己的大手掌里塞,差点还挤不进去。
而白娇娇就像一个真正的小娘子,提着桶,跟在他的身后,默默地接着他挖出来的猫眼螺和小螃蟹,她自己也会忙不迭地捡着地上的沙甲和花甲。
她那样不像是装的,而是真正地热爱赶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