郊外一片翠绿的竹林中,静立着一位白衣男子,他双目微闭,侧耳倾听着微风拂过,似在等候什么。
忽然竹叶沙沙作响,“嗖,嗖,嗖。”三片如刀般锋利的叶子朝着男子身后飞来。就在马上要触到那飘飘白衣之时,男子忽然转身,竟然直面这飞来的“利器”,一双美目中没有丝毫惊慌,甚至流露出几分笑意。眼看着还有毫厘之差就要被切中了,只见男子仰面向后倒去,然后一个白影翻转腾起,旋转了好几个360度,那动作是如此飘逸,就好像竹林中瞬间聚集了一团白雾。紧接着,那白雾瞬间又幻化成人形,白衣男子飘然而立,完好无损,衣炔上连点尘土都不曾沾染。
“顾清羽,几年不见,还活着呢!” 话音未落,从竹林另一边走来一人。此人穿了一身灰色长衫,身型稳健,面色有些黝黑。
“陈兄别来无恙。” 那白衣男子正是顾清羽,而向他走来的,是刑部提案使陈亮。
四年前,龟甲门在京叛乱,朝中多名大臣被暗杀,京城危急。顾清羽暗中侦查发现,案中一名关键人物乃是刑部关押的要犯,于是动用龙纹牌请陈亮协助。二人在查案过程中发现案情错综复杂,龟甲门与北部狄族内外勾结,正欲趁乱攻打京城。
京城此时已处风雨飘摇之势,再经不起任何战乱。于是二人决定铤而走险一把,快马加鞭日行千里,深入虎穴,刺杀了狄族头领,平息了这场危机。
在最后关头,顾清羽突然毒发,陈亮拼命搏杀,才带着二人杀出一条血路突出重围。
还记得当时,浑身是血的二人倒在苍茫的大漠上,对着天边一轮白色圆月仰天大笑。
人间多少生死,英雄总是相似。
自此,患命之交的两人,惺惺相惜。时光飞逝,一晃又过去了三年。
陈亮将顾清羽仔细打量了一番,笑到:“一把年纪了,还打扮得跟个小白脸一样,真是越老越骚气了。”
顾清羽也不示弱:“羡慕也没用,我看你倒是越来越老了,这皮肤也又黑又粗糙。你说你整天待在刑部大牢,也不晒太阳,怎么这么黑呢?看来是天生的,哎!”
好友见面,例行公事一般,先要互损一通。
接下来,就该谈正事了。
“我本来要去刑部找你,但临时有事要在此逗留一天,我想着反正你跑得比我快,就飞鸽传书让你过来了。”顾清羽坏笑着说。
“我就是欠你的,快说何事!”陈亮无奈地说,但听起来还有点宠溺。
顾清羽从怀中掏出密罐,“你来看看这黑色的粉末,可眼熟?” 又将这来龙去脉仔细陈述了一番。
陈亮听罢,双眉微蹙,沉思半晌,说到:“我倒遇到过一个相似的案子,当时被害人也是眉心有一点黑痣,不过当时他身上还有许多其它的伤,在查验时并没有太多关注。”
“被害人是谁?你把所有相关信息都讲给我!”顾清羽一把抓住陈亮,急迫地说。
“哎,哎,说就说,别动手动脚的。”陈亮嫌弃地甩开顾清羽的手。
“时间已经很久了,我记得没错的话,应该是九年前。那时候我刚二十岁,还在御林军任职,三年后才被调到刑部。当时大雍才立朝不过十年,陛下日理万机,朝中事务千头万绪,就派邑王协理。朝中大臣中有不少趋炎附势之辈,眼见着谁势大,就想着攀附。也就是九年前,邑王过寿,许多人都去送礼。吏部尚书张逢时也送上了一份厚礼,可谁知邑王看后竟然勃然大怒,欲将他全家诛杀。陛下听闻觉得多有不妥,便下令先将张逢时关押到宫内,再细细查问。当晚我奉命去提审张逢时,却看到他早已被杀身亡,身上多处凌厉的剑伤,我在查验尸体时,发现他眉心有颗黑痣,我当时只以为是不小心沾染的墨渍,并未仔细查看。现在听你这样一说,就想了起来。”
“邑王”,顾清羽理了理思绪,马上又问道,“那张逢时送给邑王的礼物,可知是什么?”
“好像,据说是一块石头。”
“石头?”
“对,一块价值连城的石头。据传张逢时的夫人来自西域,十分貌美,这块石头也是托人从西域辗转得来的,据说非常灵性,得之者会运势大增,甚至有睥睨天下的能力。这石头好像叫,龙心石。”
“龙心石……”顾清羽重复了一遍,在大脑中迅速搜索着这个名字,被害的金家家主,据说家里也有一件天下至宝,不知……
“是啊,总之当年张逢时就这么稀里糊涂的死了,他的夫人也不知所踪。想来邑王也是因为这石头霸道,怕陛下误会他有谋反之心,才想杀了张逢时以证清白吧。”
“那这块石头呢?”
“人已经死了,陛下本来也看不上张逢时,并没有再继续过问这件事,石头也自然无人关心了,想来还在邑王手中吧。”
顾清羽点点头,说:“果然还是你这老狐狸知道的秘密多,这消息很有用,谢了啊!”
“你让我跑了这么远,说了这么多话,一句谢谢就想打发了?未免也太没人性了吧!”
“哈哈,放心,哪能不赏你杯酒呢?”
二人互相打趣着,结伴往竹林外走去。
回到客栈时,正看见星儿气喘吁吁的跑回来,满脸怒色,一屁股坐在桌边,顿顿顿先干了一碗茶,理都没理他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