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垣沉吟片刻后应道:“虽说现在攸宁还未及笄,但总有一日是要嫁人的。”
“宫宴那天,我见信国公世子与宁儿妹妹站在一处还挺般配的,就好似一对璧人儿。”洛音话锋一转道,“到了赏花宴的时候,王爷您可以帮着宁儿妹妹多参详参详。”
裴垣好脾气地回道:“好好好,都依你。”
深夜,万丰钱庄的掌柜指挥着手底下的人将铺子洒扫干净,自己撩开门帘往里走去。
迎面走来一名身形高大的男子朝着他出声道:“掌柜的,那人醒了。”
“娘,爹他怎么还没回来?”十岁的洛羽一边帮着她娘铺着床一边扭头问道。
昏暗的烛光下,王氏微顿,片刻强撑着笑脸应道:“你爹他白日里说要去找些活来做,可能会晚点回来。羽儿你先上床去睡吧,不用等你爹。”
洛羽望着眼前身着布衣的娘亲,心中微酸。她虽只有十岁,但自从她爹沾染上了赌钱的毛病,家里头都已经快揭不开锅了。要不是她娘没日没夜的做绣品,做完再拿到城里的铺子里去卖补贴家用,他们一家人早就饿死街头了。
“娘,您不用替我爹打掩护。他是不是问您拿钱又去赌了?”洛羽扬声问道。
盖着头巾的王氏忙急声否认道:“羽儿你说什么呢!没有的事儿,你爹他真的是去找活计了,姑娘家家的别想这么多,快去睡吧!”
洛羽眼眶微红,声音有些哽咽地喊道:“娘!”
就在母女二人僵持之际,大门外突然传来了一阵阵嘈杂的砸门声。“娘,外头是谁?”洛羽惊恐地问道。
王氏也被外头的声音给吓了一跳,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却为时已晚。
次日一早,隔壁的张大娘偷偷摸摸地来到了王氏她们家门前,看着眼前虚掩着的大门,从门缝中窥见凌乱的景象,而屋内却空无一人,她想起昨夜听到的动静不禁暗自叹了一口气。
青玥打着一把油纸伞,小心地护着手上提着的食盒,缓缓踏入昭阳殿的大门。内殿里,曲嬷嬷悄声对着顾汐芸汇报道:“王妃,那一家子全抓住了。钱庄那边来信问您接下去想要如何处置。”
顾汐芸微抬手,身后给她揉肩的丫鬟便低头告退。等到人都下去,只留了她与曲嬷嬷两人,顾汐芸这才微微启唇吩咐道:“你让他们先将人控制住,只要别让人死了就行。”
曲嬷嬷低声应下,顾汐芸望着眼前装着糕点的珐琅纹青花纹高足碗,自言自语说道:“五个月的肚子尚早了。常言道七活八不活,就在让你逍遥几天。”染着蔻丹的手指一个用力便将碗中摆放着的糕点轻而易举捏碎了。
三月东风回暖,花草树木触眼新。临景殿,知棋小心地扶着洛音从床榻上起身,不时出声叮咛着:“夫人,您慢一些。”
抱琴在一旁望着洛音已有六个月大的孕肚,轻声感慨道:“主子您的肚子还真是见天儿的在长,奴婢如今瞧着还真是显怀不少。”
“哎呀。”此时洛音突然叫了一声,抱琴微惊,忙出声问道:“夫人,您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