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石二鸟。
因为那日她移祸江东,挑起邹夫人对兰夫人的恨意,所以这次邹夫人干脆连兰夫人一并陷害了?
太士与太傅名为兄弟,实则并非一心。
不过在外人看来,两人与太妃一气连枝,擅动任何一人无异于损伤太妃颜面。
邹夫人区区一介夫人,同时挑衅两人,反而很难真正定罪任何一方。
这事儿查后仅仅治办了几个少府采买,说是为了贪几两银子,入了来路不明的燕窝。
这几人判了流放。
邹夫人哭诉的蓄意下毒,成了不慎混入草药。
后宫嫔妃险些中毒身亡,并非小事。
对王氏疑神疑鬼,或心存嫉妒的人里有不少借题发挥,替邹夫人鸣不平的。
最后皇上以保护为名,把邹夫人接进了丹枫馆。
她也算如愿以偿。
这样一来,又有了新的不妥。
皇后与邹夫人同样住在龙霄宫,似是跌了身份。
宏明这么安排显然不是一时冲动——在邹夫人的事上,他从未冲动过。
“皇上的意思是……”
“计划将近,皇后不便留在龙霄宫。否则届时她日日在朕面前晃荡,不处置她反难交待。”
皇上这话里话外的意思,是要保住皇后的人。
但误会造成,保不住皇后的心,单保住人又有何意义?
怕是皇上此时此刻乱了方寸,连这点也没想明白。
“邹夫人这事儿,是个借口。”
“下毒之说证据不足。为此疏远皇后,显得太过偏袒邹夫人。小人怕……”
“不过是暂时之举,何况……她在意过吗?”
想起皇后整日无忧无虑,宏明又忍不住生气,背过手看了眼宁则。
他留宿竹青馆的日子里,南苑夫人不敢明目张胆过来,时不时遣宫女送送东西,打探皇上情况。
皇后看在眼里,该吃吃,该喝喝,跟自己无关一样。
不仅如此,当他面在罗汉床上摊华英国地图,跟红袖讨论哪里物产丰富气候宜人。
以为他不知道她那是在规划逃跑路线。
晚上睡觉的时候死命往他怀里钻,黏人黏得不行,一大早醒来立即把他一脚踢开。
更气人的是,他问宁则。
宁则说皇后对他也这样。
“也”这样!
她晚上抱宁则睡过多少次?
宁则近身守卫的时候,她也钻到宁则衣服里吗?
白天两人之间毫无眼神交汇,跟陌生人一样。
这点倒是跟皇后对他的态度很像。
要不是他现在坐在龙椅上,皇后不得不给龙椅个面子管他叫“皇上”,恐怕一早把他踹到十万八千里远了。
他偏袒不偏袒邹夫人,皇后在意个屁。
在她眼里他就是个竹夫人。
每天吃他的,喝他的,用他的,晚上睡傻了趴在他脑袋旁啃他头发,大白天装不认识他,摸下她的头都要躲。
就算不告诉她,自己是不得已疏远她,她又哪里会在意?
她巴不得皇上离她远点,免得妨碍她逍遥。
既然皇后急于摆脱他,他不如称了皇后心。
宁则看出皇上双眼喷火,知道他又在筹划一些自取灭亡的行动。
“皇上切勿莽撞……”
“大局为重。”
宏明抬手止住了宁则的话。
“揽月台的建造不可半途而废。皇后如何想,事后再说。”
他又不是要她的命,只不过将她关一阵子。
宁则委实过分担心她。
于是,几日后皇上宣布与皇后大礼已过月余,命皇后搬至春宫。
龙霄宫只留下了丹枫馆一位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