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儿扭动着被皇上按在床上。
“打水,替皇后好好沐浴。待皇后沐浴完传膳。”
门口的公公刚要去传话,另一名公公进门报事。
“邹夫人在御和殿等皇上等得心焦。听皇上回了宫来了行云殿,不知是否该来此处见驾,派小的来问。”
“她倒是消息灵通。朕座位没捂热,那边已经有了信儿。”
宏明冷笑一声,招呼宁则。
“你继续留下侍奉皇后。”
说罢,看了皇后一眼。
小鬼急着要从床上下去,见他要走,假装乖巧地对他眨眨眼。
“皇后需要静养,不可容她四处乱跑。她若再违医嘱,依旧用铁链子拴住。”
对宁则交待完,皇上带着廉公公匆匆离开了行云殿。
“小姐!”
“红袖!”
等皇上走得一没影儿,主仆二人立即补上刚才落下的久别重逢亲切拥抱。
“永巷的人有没有拷问你?”
关翎把红袖拉到床边,对她左右查看。
“没有。但伙食太差了,吃了三天凉面,连腐乳汁跟花生酱都没有。”
“你受苦了!叫御膳房送两缸腐乳汁跟花生酱来,算皇上的。”
皇后贴到她耳边小声问。
“六万两银子在不在。”
红袖回头对她比了个大拇指。
“我叫布桩伙计别兑成整锭银子跟银票,藏在没人知道的地方。”
“干得好。”
确定银子平安无事,关翎这才安心地松开她。
两人一抬头,见宁则站在旁边注视她们。
“哟,这不是宁公公吗?在御和殿当差当得好好的,怎么回我们这边来了?”
红袖一见他立即没好气。
“丹枫馆那位主子,不是说我家小姐害了皇嗣。哭着喊着要皇上主持公道吗?难不成公公是代替皇上前来主持公道的?”
这两天红袖被押在永巷,净在回答这件事。
她来回在几十份口供上画押,这辈子成有案底的人了。
对这件事关翎也非常好奇。
她原本都做好了与话本里常见情节一样,因为害皇上宠妃流产,哭天喊地接受各种折磨。
哪知道皇上从头至尾对邹夫人只字不提。
皇上多年无子,好不容易有后宫之人自称身怀有孕,又突然没了,他不心疼?
“邹夫人诬陷殿下之事,皇上另有处理。请殿下耐心等待。”
宁则全然无视红袖的挑衅,恭敬地回复。
“什么,皇上知道?”
关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一般宠妃利用小产诬告其他妃子,哪怕一目了然,当事皇上也会强行不知道,折腾个四五十章才水落石出。
“皇上即知为何不即刻处理?那日铳击我时,邹夫人恰好抱住我的腿,害我一步都不能动,其心可疑。皇上即关心皇后安危,为何不审问她?”
说到这里,她突然想起那日感觉违和的事。
“是谁密报四皇子,我要与人逃出宫?”
那日沉舟刚一出现诏明就立即赶到,很明显有人通风报信。
邹夫人赶在那时候曝出身怀有孕,乍看是为了诬陷皇后,细想更可能是为了掩盖她乃刺杀皇后的主谋。
皇上带皇后离开地宫时对四皇子小声说了句“你那位邹夫人”,难不成知道内情?
宏明语气里对邹夫人存了怒意,却耐着性子不处罚……除了诬陷太傅府之外,邹夫人难不成另有作用?
“殿下即知,何必为难奴才?”
宁则看着她的双眼,轻轻一笑。
看来皇上确实知道。
宏明既不打算揭穿邹夫人的阴谋,又不为了邹夫人的诬告处罚皇后,纵使可以强迫皇后按兵不动,要怎么安抚那位没了孩子痛彻心扉的宠姬?
关翎不禁好奇起来。
几天后,一个人的到来解开了她的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