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墨认不出皇后是那日的鹤衣公子,只晓得皇后与传言一样,长得与皇上酷似。
秋官府说那日赎她的公子是皇上替身。进宫后没能遇到那位公子,她颇觉可惜。
“皇上究竟要干什么?”
靳充仪离开后,皇后把宁则拖进内殿小声询问。
“假装宠幸靳充仪,不撤换她的哥哥。”
宁则附在她耳旁轻声回答。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皇上与邹夫人这两手太极打得不错。
想到一直心存戒备的“靳氏女子”是自己由青楼救出来的,关翎感叹世事无常。
不知陈王短短几日内教了雨墨什么,她称职地把邹夫人气了个半死。
自醉花宴后,皇上对邹夫人冷淡了许多。
御和殿内邹夫人占来抚琴的位置,如今坐上了靳充仪。
南苑夫人们站在殿门口,遥遥看到皇上握住靳充仪的手教她画画,一个个咬着手帕离开。
这些人里包括王成娇。
她端着凌妃的架子,不像其他夫人那样亲自去御和殿门口恭候,不过派了宫女前去打探。
结果除了醉花宴那晚命她侍寝,皇上再没召见过她。靳充仪进宫后更是在御和殿与皇上夜夜笙歌,如胶似漆。
关翎假如不是每晚看到穿夜行衣的皇上踏梁而来,大概跟她们一样信了。
“皇上这般戏弄邹夫人,到底是为什么?”
宏明一落到床榻上立即把她抱到腿上,深深吸了一口。
皇后拼尽全力捂住脸蛋。
与在竹青馆一样,皇后总躲着皇上。不过不似那时候出自反感,她现在只是喜欢跟皇上藏来躲去。
为免旁人发现,宁则一早让红袖去配殿休息,然后独自守在殿门口。内殿只剩下他们两人,不得不由一条胳膊不便的皇后伺候皇上更衣。
皇后手上的夹板去掉了,右手也稍许恢复了知觉。不过跟正常手臂相比,右侧肩膀断了筋脉,终是不够灵巧,也没什么力气。替皇上提住衣服时,手颤动个不停。
“我自己来就好。”
宏明套进衣袖,自己系上衣扣。
他来皇后这里可不是找人伺候自己。每晚抱住皇后,闻到她身上的气味,宏明方能体会到难以言喻的安心感。
这股放松的感觉,在整座龙霄宫,或者世上任一角落都不可能找到。
趁皇后低头整理他脱下的夜行衣时,宏明把一串海柳手钏戴在她腕上。
“这是什么?”
关翎看了看腕间的手钏。
这手钏上的海柳不似平常那样磨成珠子,而是一整只弓形手钏,两头以纯金的雕花扣相连。
煌海的金丝海柳有浅蓝色的光泽,比其他地区出的金丝海柳珍贵。这样能雕出完整手镯大小的海柳想也知道价值连城。
上回皇上赏了邹夫人金丝海柳,差点没把红袖气死。
这只手钏足够让她尾巴翘上天了。
关翎正打算解下手钏,拿去给红袖看,宏明忙按住她的手。
“你再仔细看看。这东西别给旁人瞧见较好。”
关翎听他的话,翻查了下手钏,发现内里刻着看不懂的铭文。
“这是我托四皇弟做的祝器。你只需这样按住扣钮就能变成鹤公子。”
宏明指给她看手钏上的机关。
“不过,用牝牡叶强行改变性别对身体不利,非必要不可随意使用,时间间隔不能短于十日。你要是滥用,就不给你了。”
“皇上为何赠我这样的东西?”
关翎困惑地坐到他膝上。
“不怕我冒充皇上胡作非为?”
宏明下巴抵住她的头顶,“噗嗤”笑了。
“你这懒虫变成我能做什么?是五更天去上早朝,还是每晚应付南苑夫人们?”
他抱住皇后倒在床上,轻轻抚摸她的秀发。
“你若有这野心跟毅力,我求之不得。”
宏明搂着皇后入睡时,总托住她后颈免得她睡着瞎动弹。
关翎隐约觉得他像某个人。
这天她做了个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