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
关翎抬手止住了滔滔不绝的程公公。
“本宫听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她转身问诏明。
“能否先撤了千牛卫?不过是嫔妃间的口角,无需兴师动众。”
四皇子一挥手,千牛卫小跑撤离了御和殿。
关翎看到他的侧脸,昨夜梦里的影子一晃而过。
她唯恐再度被拉入梦魇,急忙拍了拍脸颊,强迫自己清醒过来。
“收了凌妃的神通。”
听见皇后的命令,凌妃的小宫女乖乖交出了唢呐。
“不过是后妃言辞争执,能把千牛卫惊动过来,不愧是堂姐。又开始惦记满门抄斩的罪名了,是吧?”
明明自己被人中伤,皇后先来责备自己,凌妃不服。
“论到惊扰宫殿,臣妾怎比得上皇后殿下?殿下当初私通四皇……”
凌妃话说一半,想起当事人就在旁边,幽幽改了口。
“殿下当初私通外人的传言闹得沸沸扬扬,更在殿内引发交火。惊动的何止千牛卫?”
如妃气迷心窍时,痛哭流涕地对四皇子说了皇后编的那堆瞎话。
诏明知道皇后告诉别人,他在蟾宫步道里强行非礼她。
他在蟾宫步道里没做过这种事,不过……他不确定皇后这么告诉别人,是否是记起了什么,因此没有否认。
凌妃旧事重提,他偷看了一眼皇后。
“宫内交火是本宫命人吹着唢呐往本宫身上开火吗?”
凌妃比较得毫无意义,关翎忍不住还了一嘴。
“那不好说。此事至今尚无定论,陛下虽未为此处罚皇后,却也不曾说过皇后全然无辜。纵使私通外人是假,焉知伏击之人瞄准的不是身怀有孕的夫人?”
一听凌妃的话,关翎就知道宫外出了新流言。
这世上最无法阻挡的是老百姓的想象力。
不管多不合乎情理,也少不了脑子里装了茅坑石头的人往那方向联系。
“无凭无据之事,请凌妃娘娘慎言。”
有了凌妃的话当引子,邹夫人正要愁肠百结地翻新戏,被四皇子一句话打断。
“本官追捕擅闯皇宫之人时,铳击枪枪瞄准的是皇后。此事本官可以作证。何况……”
他对着邹夫人哼笑一声。
“邹夫人身怀有孕无人知晓,又是临时起意前去竹青馆拜见皇后。除她外,谁可预先安排铳手伏击她?”
这话刺中了邹夫人的心虚处,她立时收回了快要滴出眼眶的泪珠。
她与四皇子并非共谋,只不过稍稍利用了他。她笃定皇上与四皇子对她虽有猜疑,却无实据,急着将他们心里的怀疑抹清。
“想来是妾身的孩子命不好,拖累了皇后殿下。那日妾身不过想把喜讯告诉皇后,怎知不仅遇到诸多事端……那苦命孩子自己的命也没能保住。”
“你那日才不是来报这件事!”
红袖见她睁眼说瞎话,着急起来。
“你那日假装告诉小姐王府的消息,借机靠近,蓄意陷害她!”
这话揭了邹夫人的底,她本该慌乱。
不过在风月场待久了,只要有男人捧场,邹夫人就能镇定自若。
听了红袖的话,她不过是用帕子按了按眼角,一副泫然欲泣,娇弱不胜怜的模样。
“是妾身不好,引王氏的人厌恶。”
一句话,事情成了凌妃与皇后勾结,栽赃嫁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