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翎与皇上同床共寝了那么多天,当然知道是怎么回事。
不过看一个腼腆内向的人解释难以启齿的事,总是有一点点愉快。
伊萨看到了她幸灾乐祸的表情。
“对,那是对你心存邪念。那是男人不正常的反应。”
他扯了扯她的厚脸皮。
“与靳家的大少爷私定终身是谎话,对吗?”
卖掉的花钗是只金凤。
单纯金凤,民间女子同样能够佩戴,并不稀奇。不过她的钗乍看五尾,仔细看在五尾间藏了四条短尾。
假如是九尾凤就不是民间能有的东西了。
别说民间,连华英国那四个声势显赫的家族都不能擅自佩戴。
那是皇室最显赫身份的标志。
她假如是后宫的女子,怎么可能与靳家的少爷私定终身?
不过……要说她是皇上的女人……
伊萨无法想象堂堂皇帝愿意娶一个调皮的小鬼。
那只金凤没在他手里停留多久,他不敢确定自己是否记忆正确。
也许那就是只五尾凤,不过造型独特罢了。
“为什么总要怀疑有人喜欢我?”
关翎觉得自己被人小看了。
“喜欢我的人可多了。”
一般特别在意的事,大多是人没自信的地方。
“有谁?”
伊萨瞥了她一眼。
“有……小乙、小花、小橙子、小青石……”
她报的名字听上去就不像人。
一旁刺来的目光惹毛了小丫头。
“喜欢你的人很多吗?除了阿西亚还有谁?”
“别把阿西亚跟我扯在一起。”
伊萨捏了下她的肩膀。
“我可不像你,成天只关心这种事。”
“那你每天干什么?”
“……说给你听你也不懂。”
“那说点我能听得懂的事。你在沙漠里旅行那么久,有没有见过奇怪的事?”
“有一些……”
小丫头慢慢贴着伊萨胸膛睡着了。
伊萨替她擦掉了额头的汗珠。
要把这样的小姑娘卖给鹘霜或者拓食吗?
他没问过队里其他人的意见,不过他们不可能永远带着她在阿萨赛的沙漠打转。夏天结束后他们要回拓食的绿洲,届时不能带她回去。
哪怕是混血儿,他们也有拓食血统,要他们送她前往龙溪一样困难。
怀里的小人儿酣然入睡,伊萨却睡不着。
马队在绿洲休息的三日里,阿西亚天天来关翎的帐篷前找她说话。
伊萨极少转述他的意思。
“为什么不告诉我阿西亚说了什么?”
每次旁人要伊萨翻译,他总是把话省略成很短一句,关翎憋不住问他。
“我说了他的意思。”
“他说了长一串,你只说了几个字。”
“他的一长串话,往往意思只有几个字。”
“‘尼克莫科’(去你母亲)跟‘哈曼塔克’(老二)是什么意思?”
伊萨正在用豆饼喂马,听见这两句一手叉腰看了她一会儿,朝路过的费笛勒大喊了几句。
没多一会儿费笛勒走去阿西亚身旁,大力地拍了他脑袋一掌。
“阿西亚说的话大部分不该存在于人间。你不能记住他说的词。”
伊萨回过头教训她。
“那‘翁赫布克’(我爱你)呢?”
这次伊萨先是一愣,然后稍许红了脸。
“一样不能随便对其他人说。”
他仍然摇了摇手指。
“那是一种束缚。”
他小声补充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