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上牺牲者的血打开了一道通往宝山的门。
床上分成三块的女子看着一切,无能为力。
这到底是……
关翎迅速合上了画轴。
这些人死状与城镇门口的尸体一模一样。
难道有人效仿画中内容,利用这镇子进行活祭?
这实在太荒唐了。怎能凭借一幅来历不明的画,草菅人命?
关翎更加替法尔扎娜担心。
摸进屋子至今没有响动,关翎确定房间里没人。
四周只有这栋房屋有人出入的痕迹,假如屋里没人,最大可能是哪里存在暗道。
包括酒馆失踪的女仆在内,所有被害女子的尸体全在城外发现,极可能城里有通往城外的密道。
否则,这些女人必须跟随凶手通过城门口出城。异邦人携他人进出城镇需要留下记录。关翎无法想象这些守卫没有调查过城镇进出记录。
她大胆地在几间屋子里翻查起来。
在一间用来囤放杂物的房间里,关翎果然找到了暗道的入口。
房间的墙上挂着几把短刀。
关翎刚想拿来傍身,突然起了一丝犹豫。
没有幻影出现,这里不至于害她丢命,不过她的心跳个不停。
好几件矛盾的事在她脑海里翻腾,她没有时间厘清头绪,直觉却在疯狂不安。
那名青年也许是信了挂轴上荒谬的内容,想要用人祭打开通往财富的道路,法尔扎娜随时可能丢掉性命。
想到这里,关翎按捺下烦躁的心情,把隐约不安的心甩到一边,点亮架子上的烛台,取了把短刀插进腰带,爬下了地道。
地道比狗洞大不了多少,勉强容一个成年人弯着腰通过。
关翎不知道法尔扎娜中了什么邪,愿意跟那名勿斯栗人爬这种脏兮兮的狗洞。
对了,中邪……
她突然想起行云殿落水而死的宫娥。
那名宫娥行事反常,不过单纯在行云殿的回廊掉进池塘,不见得那么容易溺死。
听发现她的其他宫女说,她好像没怎么在池塘里挣扎,直接沉了底,就像是……就像是故意在池塘里溺死,好让人相信是皇后强迫不谙水性的她下水。
有人会单纯为了诬陷皇后时更加逼真一点,心甘情愿拼上自己的性命吗?
她回忆着宫里那堆奇奇怪怪的事,穿过了低矮的通道。
头顶有月光照下,照亮了地洞尽头的扶梯。
关翎扔掉了手里的蜡烛,爬了上去。
洞口在沙漠里。
关翎爬出洞后四下张望,远远看到了小镇的城墙。
难怪守卫每天由城外运来尸体。
那名勿斯栗人将受害的女子骗到这里,再把她们引到距离城门较近的地方杀害。
不过这样一来,与挂轴上所画,经由万千人的鲜血汇出道路不太一样。
那名青年特意让守卫发现尸体是为了什么?
四周没有法尔扎娜的踪影,不过关翎在临近地洞出口的砂岩上看到个小洞。
那块砂岩大半埋入地底,由她所站的位置,仅能看到一个小到人无法钻进的洞窟。
她跑近后发现,那洞孔一半藏在地下,必须跑到近旁才能瞧见洞窟的下半侧。
洞孔出口外东倒西歪斜了几块砂岩,岩石搭出的缝隙内侧光线昏暗,不太容易看出里面另有个洞口。
法尔扎娜是不是进了这个洞里?
关翎考虑要不要去城门口叫来守城侍卫时,突然听到洞里传来一声巨响。随后是女人凄惨的尖叫。
山洞里的回音使得女人的声音难以辨认,但听见她急切的哭喊,关翎没有耐心仔细辨别了。
她钻进山洞,飞快向发出声音的地方跑去。
洞里并不黑暗。
山洞顶满是交错的大块岩石,留下不少缝隙。漏进的月光足以照亮地面。
发出哭喊的果然是法尔扎娜。
有人把她绑在一块大石上。她挣扎许久,那块石头倒在了地上。
糟糕的是,一条长满花斑的蛇趴在她的面前。
沙漠里有不少毒蛇。
关翎分不清那条蛇是不是有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