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注射过安定剂,她的情绪总算平稳,闭着眼睛沉沉睡去。
安俞走到宋济之身边之时,他将食指放在嘴唇上,冲她比了一个嘘般的手势。
他替她掖上被脚。跟着安俞走了出去。
“妮娜还好吗?”
她问。
“来时听说她在餐厅内恐慌发作。没想到竟这样严重。”
宋济之取下架子上的大衣,一边穿外套一边回答她道。
“她吓得不轻,注射过镇静剂之后才勉强安睡。”
“下午招标会结束之后我会赶回来,晚上的宴会只能劳烦你代我去。”
安俞踯躅。
“可那是......”
宋济之清楚她意图。
是冠生制药与蒋氏制药为庆祝合作所举办的庆祝酒会。和蒋丽莎要作为未婚夫妇出席是基本。
但真正的目的却是在这场资本与技术共享的合作里将蒋家父子踢出棋局完成并购。
他道。
“蒋丽莎看大戏,并不需要我额外出场碍她眼。”
“去的时候记得准备好我一早给你的礼物。”
他冲她眨眨眼。
安俞会意。
“对了,孙国福这件事情怎么办?妮娜受惊不轻,合同还需要继续吗?”
“孙先生表示等她好转会带着女儿女婿登门致歉。”
宋济之回望卧室门口一眼。
他并不打算为她出头,戴妮娜不是躲在他身后的小女人,他若是做了,她只会气他越俎代庖。
他道。
“一点下马威还是要给的,先把合同搁置,等他上门。”
“也许是我表现的太好说话,才让他以为我宋济之是软柿子闷蛋。不给点颜色瞧瞧,这些人怕是三天就能开上染坊。”
安俞心中已经有数。
他不可能为戴妮娜放弃自己规划,但是也不乐意她吃亏,所以借此让她出口恶气也是好的。
宋济之接着对她道。
“那孙小姐也并非省油的灯,上来就是恶人先告状,带上律师,你要保证戴妮娜在任何时候都不会惹上法律问题。”
安俞说。
“妮娜下手不轻,派去的人告诉我那一家三口均挂彩,尤其是戴栖吾先生,后脑伤口有碗大。”
宋济之很想笑,但是他忍住了。
他并非怀疑戴妮娜装病,她只是聪明,挑准时机发病而已。
那孙小姐又不无辜。即便是她要闹,也要先证明自己的清白才能闹。所以这件事结果最严重也就是个互殴。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居然报警?愚蠢。
他只是厌恶蠢人。
他抬腕看了看手表。
“时间不早了,先出发吧。”
蒋氏制药
坐在桌前的蒋丽莎目露忧伤之色。
她用手指轻轻抚摸桌面,最后一眼看向自己桌前的那副铭牌。
但是她并没有后悔之意。
她爱这家公司,在美国的时候,自己跑的最多的就是工厂和研发实验室。
制药不同于其他。发明新药到投入生产是一条漫长而没有边际的道路。也正因为发明到投入的超长周期,其中的花销是巨大而没有底的。
但若是在这其中做出了成绩,那必然是对她能力最好的褒奖。
她热爱她的工作。
但前提是,这荣誉也是她的才可以。
如果说她兢兢业业为蒋氏制药带来的东西最终成为了他人的嫁衣,她是怎么也容忍不下去的。
她原本以为蒋立民只是老眼昏聩,对于私生子的一时纵容不伤大雅。
可事实证明,一开始蒋立民就是带着极大私心的。原本以为只要自己做的够好,就能像父亲证明谁才是最有力的后任者。
可事实却是,蒋立民将她当做了这个后花园的看守者,等着摘取她成功的果实送到幼子的盘子之上。
换句话说拿她当狗,当家护院。
她缓缓握紧放于桌上的一只手。
尤其是在她手下的研发资金出了事情面对着资金链断裂崩盘的困境之时。父亲不但未能伸出援手,反而想着借此机会削弱她势力,排挤她出权力中心,以此推举根基尚浅的幼子上位。
她对蒋立民大失所望。
既然自己得不到,那为什么还要在这里像猪牛一样的劳作。
她蒋丽莎才不是那样的人。所以她选择了掀掉这张桌子。
看看吧父亲。
她露出冷笑。你的末日就在眼前。
秘书张明智敲门推门走进。
她手捧一束盛开正盛的鲜红玫瑰。玫瑰中间放着一个小巧的礼物盒子。
张明智把花束放在她桌上。
“是宋先生送来的。”
“安小姐方才致电秘书室,他晚上有事无法脱身,所以送来礼物,当作赔罪。”
蒋丽莎扬扬下巴。
“我知道了。”
“你先出去吧。”
张明智走后,她拿起那一束玫瑰,从中取下盒子和卡片,然后顺手把花束扔进了脚边的垃圾桶里。
她前倾身体,打开卡片。
一份薄礼,不成敬意。
落款是他遒劲有力的签名:宋济之。
她打开盒子,是她当初给他的那枚同样型号的u盘。
她打开电脑,顺手把u盘插了进去。
这内容令她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