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子睿虽是武将，但生得极周正，身材欣长挺拔，还长了一双极好看的桃花眼。

他笑的时候，一双眼睛眯成小缝，看向孟雨的眼神时常令她怦然心动。

现在，这双眼睛显得失魂又落魄，还带着道不尽的悔恨。

孟雨的讲述虽匪夷所思，离奇又诡异，但他却不得不信。

因为昨夜他又做了那个身临其境的梦，结合她的讲述，他知道，这些绝对不是她信口胡诌的。

“子睿，前世，你为了不让孟蝶远嫁战殇和亲，好和你能长相厮守，就想出这个两全其美的毒计，你带着我单独去马车里给她送行，骗我喝下那杯下了迷药的酒，然后你们给我换上她的嫁衣，我就这样稀里糊涂替嫁到战殇和亲。”

他脸色煞白，心里的惊骇已经无法用言语来表达，惶恐道：

“雨儿，对不起，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居然曾经做过这么愚蠢至极又胆大包天的事……我……”

孟雨看了他一眼，继续讲述：

“等我到阕歌与战殇边境醒来，一切已经晚了，当时的送亲主将就是你曾经的副将楚怀亮，他告诉我，是我不忍心孟蝶公主远嫁异国他乡，所以自愿替嫁，这都是前世那个你早就安排好的。”

楚子睿轻声道：“怪不得你不喜欢楚怀亮，总让我革他的职，甚至想让我杀了他，原来不是无理取闹，竟是因为这个……”

“是，若不是楚怀亮在边境线胁迫我，此事可能还有一丝转机，其实事情发展到这里，还不算有多惨，哪怕在这个时候，我也没有感到绝望，只得接受命运的安排，甚至想过到战殇后，一定要想办法争宠，争取能得到国君的宠爱，这样才有机会能重回阕歌。”

孟雨垂下眼眸，面上露出痛苦的神色，声音逐渐变得哽咽，道：

“可是之后你做的事情，完全超出我的底线，我远嫁异国他乡，与彦辰彻底失去联系，他年纪小，心性纯质，本来就有那么多人盯着他的太子之位，在京城更是手足无措，举步维艰，之后，他竟被你联合其他人算计，失宠于父皇，最后被活生生烧死在东宫，我在异国他乡得知这个消息，受不了打击，小产而死。”

楚子睿听到这里，整个人都呆住了。

他没想到，孟雨被曾经那个他，算计到如此地步。

孟雨说到这，情绪也有些失控，她闭了闭眼睛，一行清泪夺目而出。

楚子睿再也受不了了，走上前去，一把拥她入怀，喃喃道：

“雨儿，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不知道自己曾经竟然做了那么多荒唐不能原谅的事，你……你竟然独自一个人，承受了这么多，我真该死，竟然还想着让你重新原谅，这些事，我自己都无法原谅我自己……”

孟雨任由他抱着，并没有挣扎。

她靠在他怀里，安静的听他述说，眼神平静而清明。

她今天在这说这番话，故意在他面前流泪，可不是想听渣男迟来的忏悔。

而是另有目的。

他的自责与悔恨，对现在的她来说，没有任何意义，她要的可不是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