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罢,君临负手而立,看着魏然红肿的鼻子,丝毫不觉有愧,冷冷瞥了她一眼,道:“院规都抄好了?”
魏然瘪了瘪嘴:“抄完了,诺,都在那。”
她伸手指着一旁书桌上三叠放得整整齐齐纸张,便侧身让开,坦然地让开路来好让君临进去检查。
君临怀疑地看了她一眼,随意地抽查了几张,上面抄的确实是书院院规,而且字迹还很工整,一抹诧异之色极快地从眼中隐去。
“你父兄妹妹已经到了,可今日有宴,你且回去整装,待宴会结束,你父亲自然会派人来接你回去。”
君临冷冷说罢,便负手大步离去。
魏然这次可学精了,一把拉住他的手臂,满眼希冀地说道:“既然有宴,那我也去!”
君临眉头紧蹙,眼睛死死盯着她扯着自己手臂的手,那脸色难看得似乎下一秒就要将她给拍飞,魏然察觉不对,这才连忙讪讪地将手放下。
“你还真没自知之明。”
冷冷一句话,凭他的修养当然不会让人听出有嘲讽之感,可话里表达的可不就是这个意思!
魏然这下也没好脾气了,双手把腰一插:“你这话什么意思,我该有怎样的自知之明?君少爷,若是没记错今日为止我洗涤日子已经结束了,不算你们书院的奴仆了,什么天煞孤星的运道也该洗涤完了,既然如此,魏瞳去得,我身为堂堂魏家嫡长女,怎么就去不得这区区一个拜师宴了?还是说,你们那些什么所谓洗涤都净是些骗人的屁话,你们书院根本就没有替人洗刷厄运的本事?”
按魏家对外的说法,魏然之所以一出生就被魏家送到书院,正是因为被算命的说她是“天煞孤星”的命,而五行书院是天底下灵气最重运道最正的地方,在这里耐苦磨炼能洗刷先天带来的厄运,因此命格不好之人纷纷被送往这里接受“洗涤”,企图“逆天改命”。
实际上的洗涤,不过是在书院内以杂役的身份干着最脏最累的活罢了,而且还不得旁人尊重,其地位比书院内学子带来的家奴还要低上一截。
说起来也可笑,各大世家子弟对来这里洗涤都避之不及,可许多的寻常人家争着想要将孩子送进来当奴仆“洗涤”还不得门路。
而且寻常人接受“洗涤”一般不过三五年,像魏然这种一接受洗涤就是十六年的、还隐姓埋名到族中人都不知道她的存在这种程度的,还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君临微微一惊,似乎没想到魏然竟然会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毕竟五行书院在整个大陆上地位超凡,就连圣迹的贵族们都要敬之三分。
可魏然却字里行间却是句句质疑,大有不敬,若是被书院内任何一位德高望重的师尊听到,怕是又要挨好一顿重罚,这魏然,如此口无遮拦,难道这些年来受的罚还不够?真是不长记性!
“你若再口无遮拦,便将院规重抄一遍再回去。”
重、重抄一遍?开什么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