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回到破庙时,天都有些蒙蒙亮了。起来早的乞丐都出来开始寻摸吃的了,我看着那些渐行渐远的人,按照他们的模样,将我们几人身上本就一身土的衣服在给撕得破破烂烂,又抹了些灰土上去,看着有些乞丐的样子了。
我将馒头拿出来分给大家吃,盼弟还躺在赵顺怀里睡觉。赵顺说:“嫂嫂,你看盼弟是不是发烧了?”我一摸额头果然有些烫,估计是这几天吓得,我给她喂了些水。盼弟勉强睁开了眼睛,看到是我:“二舅母。”我笑着说:“是,盼弟安全了,你吃点东西吧,等吃饱了,睡一觉,就能看见你娘了。”
我拿出包子,哄着她吃了几口,又给她喂了点水,想着要不带她去保安堂瞧瞧吧。赵顺抱着盼弟,二栓拉着我,我们便朝街上走去。还没到医馆门口,就见一队官兵过来,他们拿着一张画像,在挨家挨户的搜查,路上的行人也都被拦下。大家有些紧张起来,不知道画像画是什么模样。幸好那几个官兵并没有管我们这些个乞丐,连看也没看,就往前走了。
为避免给保安堂带来麻烦,还是不去了,那儿的小伙计是认识我的,我们这一身装扮,别到时再吓着他,万一再碰见官兵,就说不清了。现在还是赶紧出城得好。
我们走到城门口,发现城门口被戒严了,每个进出城门的人都得仔细检查。城门口贴着告示和画像,我挤上前,那画像是我暴揍蔡公子时的装扮,画得有五分相似,衣服啊、发髻啊,这些突出的特征都很明显。另一个告示上写的意思是:“昨日,有一伙以此女子为首的暴徒,将县令公子打伤,纵火烧了一处东区的宅子,还行凶杀人,罪大恶极,最近丢失孩子的事情与此伙歹人也有关,有知情者迅速报给官府,否则按同党论处。”真是贼喊捉贼,明明是他儿子拐带的孩子,竟然将屎盆子扣在我们头上,估计是那蔡公子醒了,交代了前因后果。
幸亏昨日我多了个心眼,虽不会易容,但好歹也装扮了一下,否则我现在一出现在大街上,立刻就被抓了。没有二栓和赵顺的画像,说明两人还没有暴露。
要怎么才能混出城呢?
我们像其他乞丐一样,蹲在城墙根下,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想着办法。这时,一个出殡的队伍过来了,这应该是个大户人家,队伍很长,有一老者在前面引路,每走几步,就向空中扬下一把纸钱,里面竟夹杂着铜板。走过的地方,引来许多乞丐捡拾,饭都吃不上,哪还管它晦气不晦气。
我示意二栓和赵顺:“走,跟上。”我们混进乞丐队伍,假装弯腰去捡铜板。蔡县令为了找出毒打他儿子的凶手,真是下了死命令。官兵将送葬的队伍拦下,挨个检查,甚至连棺材都不放过,必须打开看看。前面引路的老者,好说歹说,又送上了大把的银子还不行,最后无奈地将棺材打开,让那官兵看了一眼。
送葬的的队伍,守门的官兵挨个对照画像检查了一番,没有结果后让出了过道。跟着的乞丐们也一哄而上,官兵喊道:“排队检查”。可乞丐太多了,又都往前挤,想着赶紧跟上送葬的队伍好去捡铜板。我拉着二栓,赵顺抱着盼弟,趁机往前拥,那拿着画像的官兵只来得及匆匆扫一眼。
终于出来了,我长呼出了一口气。我们找了个隐蔽处,迅速脱离了队伍,在拐弯换方向,往村里走。这副尊容是不能直接回去的,否则让村里人看到了还不知道说些什么呢。大家找了个地方休息一下,顺便换换衣服。我摸了摸盼弟的额头,还是有些烧,得赶紧回去找李郎中给开点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