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公子不是那种喜欢下人假惺惺推脱的人,况且她这次知道了这么大的秘密,不拿了这笔赏赐,反倒会叫他不放心。
她深思熟虑后决定:“五公子,不如赏奴婢一笔银子吧。”
“银子?”纪玄呵了一声,不知是笑是嘲,“你倒是实在。”
之后,他便不再说话了。
也不知这是应了还是没应。
.
翌日下起了瓢泼大雨,比昨天早晨的雨大的多。
她醒过来时,雨水已经滴答滴答顺着屋顶的漏缝往进来滴了。
她的小破屋子不少地方都漏雨。
毛毛雨时还好,雨只要一大,就是如今这种尴尬凄惨的场面,流成一串一串的,外面下大雨,屋里下小雨。
她本来准备等一会儿,等五公子睡醒以后再找东西把雨水接住的,免得吵醒五公子,又惹得他大发脾气。
但现实情况不允许,再不把这些雨水接住,再过一会儿,屋子里就得成河了。
到时候在屋子里都得趟在水里走。
无奈,她只好轻手轻脚地翻出锅碗瓢盆接雨水。
雨水砸在盆里,踢嗒踢嗒,声音很脆很响。
果然吵醒了躺在床上睡得正香的纪玄。
他眼睛都没睁开,一脸烦躁地呵斥道:“大清早你又在折腾些什么?”
木槿解释道:“公子,房顶漏雨,我拿了东西接雨水。”
纪玄从床上坐起来,睁开眼睛看到屋子里摆满了形形色色的器皿,都惊呆了。
愣了好一会儿,他才反应过来。
不仅如此,他还发现床上有一块儿都被漏下来的雨水打湿了。
金尊玉贵的纪五少爷从小到大哪里居住如此恶劣的环境,一时间,瞠目结舌。
下雨天刮的风格外猛烈,格外寒冷。外面的风不知道从哪儿灌了进来,冻得他一哆嗦。
这、这和露天睡在外面有什么区别?
他眉心一跳,“这间屋子,之前也这么到处漏雨漏风?”
木槿思考了一下,确定这句话里应该没有坑,谨慎地点了点头。
纪玄的太阳穴狠狠跳了一下。
他之前一心想惩罚这个别有用心的女人,所以故意安排她住在这里,想给她找点苦头吃。
没想到啊,有朝一日这苦楚竟然报在了自己身上。
纪小少爷想发脾气,却又不知道该对谁发脾气,也没有理由发作,毕竟,真正说起来他才是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只得将怒气生生压回去,憋得脸色都阴沉了几分。
.
见五公子脸色不大好看,但却没再说话,木槿小心翼翼打着伞出门去拿饭了。
她撑着油纸伞,走了好远一段路,穿过檐下的雨幕,跨进厨房。
她刚一进去就听见厨娘们在说话,
“得让采买的买两包耗子药回来,我昨晚放在厨房的烧鸡和烧饼都不见了。”
“那么大一只烧鸡都不见了?”
“对啊,还少了两个大烧饼,不知道这耗子有多大,居然这么能吃?”
“这恐怕是有一群耗子。”
“看来下次还是得把东西再放高一点……”
木槿十分心虚。
她走到领饭的地方,旁边的厨娘调侃:“木槿,你最近饭量大了不少啊!”
木槿干笑两声,随口编造道:“可能最近天气冷,饿得快,胃口就大了些。”
领到饭,她心虚地都没敢抬眼看几个说话的厨娘。
她撑着伞走进雨中,一刻都不敢多待,生怕叫人瞧见了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