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花轻轻柔柔,点点从天空坠下,似飘非飘,淡淡地落在梅花上。丝丝寒意,微微沁脾,若有若无,有清香舒心味卷在空气里,吹拂着宫墙瓦,也让梅树下的那架秋千多了几分意境。
“我要荡秋千!”清脆的声音打破了冬夜的宁静,一个梳满小辫约十八九岁的白衣女子从宫殿的正房里跑出来,冲向秋千,坐上去,像梅花俏美隽永,然后高高地把自己荡起。
“公主,公主,您慢点,小心着凉!”从房里又冲出一个青衫侍女模样的女子,手里拎着件粉紫色斗篷。
白衣女子道: “忆宵,我不冷!这雪我好喜欢,在高飞的秋千上赏梅,感觉真好!”白衣女子一脸惬意,一阵风吹起她的衣袂,秋千荡啊荡,恍若仙子御云,从天而临。
忆宵冲到秋千旁,“公主,您小心点!快下来,您披上斗篷再玩!”
白衣女子放缓秋千,“好了,好了,你别站在雪里了,我这就下来!”
白衣女子停了秋千,抬头看梅花浴雪,眼里有满足,也有欣喜,低语道: “凌寒独自开,为有暗香来,原是此情此景。”
看白衣女子出神,忆宵连忙帮她披上斗篷,“公主,咱们快回房吧,您要冻病了,国主又要罚我了。”搀扶起白衣女子,两人返回了房内。
这是一间布置清雅颇具匠心的正房,陈列摆设朴实中透着奢华,房间左侧书架下一台古琴幽幽发光,岁月的痕迹被灯光折射出五彩斑斓的晕影。
“您喝杯参汤暖暖身子。”忆宵端起煨在小炉上的玉壶,倒了一杯参茶在玉盏中,递到了白衣女子手中。室外雪花已渐变成了鹅毛,白茫茫一片,冰雕玉砌的世界也许离得不远了。
白衣女子啜了两口参茶,说道: “难得今年有雪,真的久违了,明早陪我去打雪仗!”
“您要收收心了,公主!”忆宵帮白衣女子除掉斗篷,“再过五天,就是国主的寿辰了,各国会派专人前来贺寿,您到时免不了要露面,您看您是否准备准备?”
“我只会私下给外祖母拜寿,其余外人,我没有兴趣和他们接触。凡事有大哥和小妹出面解决,我乐得清闲,做个散人。”白衣女子浅笑盈盈地一边放下茶盏,一边回应。
忆宵似是听惯了这类说辞,抿抿嘴,嘟哝句: “您是天女散花,不食人间烟火。”
白衣女子听了想笑,却又佯装发怒,“你越发牙尖嘴利了,改天我就把你嫁出去!”白衣女子作势要打忆宵。忆宵扮个鬼脸,“公主,您快早点休息,我这就给您准备嫁妆去!”说完,憋住笑一溜烟跑了。
白衣女子怔在当地,又摇头,又打跌,笑若梅花初绽,“这坏丫头!被我惯坏了!太坏了!”
室外,白雪虽白,却不及白衣女子肌肤胜雪。灯光摇曳下,唯见伊人玉姿绰约。
雪落下的地方,是仁世国的宫殿。
雪映衬着仁清宫的梅遗世而独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