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阴晴不定地看着陆时,有一瞬间很想将他从车上扔下去。
修长的手指紧紧地抓住陆时的手腕,关节捏得泛白。
这么不听话,不然以后就关在家里好了。
“嘶——好痛。”陆时轻咬下唇,眼角沁出一滴晶莹的泪。
傅闻渊终于松开手,给私家医生打了电话。
到家之后,陆时还是软绵绵地没有力气,恨不得直接瘫在车座上。
“唔!”
眼前一花,视野突然变得很高,陆时疑惑地左右看了看。
他竟然被傅闻渊单手扛在了肩上!
这个姿势不是特别舒服,陆时蔫蔫地垂下脑袋,毛茸茸的发丝在傅闻渊的背上扫来扫去。
傅闻渊明显一僵,立刻三步并两步拧开大门到了客厅,弯腰把陆时放在沙发上。
起身时,陆时却突然伸手勾住了他的脖子,使得他跟着一起倒在了沙发上,人影交叠,呼吸交缠。
错乱间陆时柔软的唇瓣堪堪划过他的嘴角,如蜻蜓点水,泛起一丝微不可察的涟漪。
万岁已经睡着了,整个客厅内落针可闻,傅闻渊好像听见了自己不太正常的心跳声。
“热。”红唇微张,陆时又吐出了这个让傅闻渊头疼的字眼。
“……我也热。”一贯冷漠地男人此时勉强支起身子,微不可察地发出一声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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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叩叩——”敲门声拯救了现在的气氛。
傅闻渊把陆时扶好,扣子扣一直上到了最上面一颗,然后把人打横抱起。检测用的设备搬不进来,所以只能用大型医疗车来检测。
富人的玩具花样繁多,作为有多年经验的私人医生,简单地检查就基本已经确定了成因。
他目不斜视,面色严肃地开好了处方,礼貌地询问:“傅先生,药已经配好,请问您还有什么需要吗?”
傅闻渊疲惫地靠在椅背上,微微摇头。
药配好了,怎么喂却是一件难事。
医生配的是药剂,陆时稍微尝了一口,就苦得皱起小脸,说什么也不肯再张口了。
傅闻渊无法,只能回家拿了罐蜜饯。
他先把蜜饯喂到陆时嘴边,青年闻到香气,自动张开了嘴,把蜜饯含进嘴里。
因为药物上头控制不好力道,还不小心连傅闻渊的指尖也含了进去。
香软的小舌轻轻蹭过那一小块肌肤,仿佛有细微的电流从指尖一直传递到傅闻渊的心头。
男人的手轻轻一颤,平静地把自己的手指抽了出来。
再喂药的时候陆时还以为是蜜饯,直接含了一勺药剂,因为蜜饯的调味还保留在舌根,竟然也没觉得太苦。
就这么一个蜜饯一口药,瓷白的药碗终于见了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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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时吃了药,没一会就安静下来,躺在车内的小床上安然地睡熟了。
真是没良心的小东西。
傅闻渊见他睡得那么香,实在没有忍住,伸手轻轻捏了捏他的鼻尖。
陆时呼吸不畅,微微蹙起眉头,把头拧到另一边,想躲开在他脸上作乱的手。
“玉檀,别闹。”
玉檀是他小厮的名字,从小和他一起长大,关系很好,有时候就会趁他不注意捉弄他。
这个玉檀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这个陆时身边怎么会有那么多乱七八糟的男人。傅闻渊眯起眼睛,掐住了陆时稍微带些婴儿肥的侧脸。
陆时终于忍不住伸手,攥住傅闻渊的手指,确认它不会再乱动了之后再次安然入睡。
傅闻渊终于歇了逗弄他的心思,在旁边的躺椅上凑活睡了一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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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谁?我在哪儿?
陆时美美地睡了一觉,睁开窗眼,却发现自己正处在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里,他略有些慌乱地四处张望了一下,在旁边的躺椅上看见了熟睡的傅闻渊。
这还是他第一次看见傅闻渊熟睡的样子。
男人的睫毛并不卷翘,但又长又密,在眼下打出一片小小的阴影,但可能是忧心事太多,即使睡着了淡红色的薄唇也微微抿着,看起来一副不太高兴的样子,长眉舒展,给睡颜平添了一丝脆弱。
陆时看着看着入了神,为什么傅闻渊明明衣衫略显凌乱,眼底还有些青黑,却丝毫不减这张脸的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