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和我说对不起。”傅闻渊哑声道。
他宁愿陆时骂他,打他,恨他,也不想听见陆时和他道歉。
“永远也不要和我说对不起。”
陆时愣了一下,这又是什么奇怪的要求。
“好。”不过他安抚地一下一下顺着傅闻渊的后背,到底是答应了。
……好想永远将他绑在身边,一刻也不分开。
这种想法萦绕在傅闻渊脑海里,种在他的心里,将根越扎越深。
但他最后只是低头,目光有些空洞的凝视着青年毛茸茸的发顶,和一小部分光洁的额头。
这样正好,看不见他脸上的神色。
“为什么哭?”
陆时默默纠结一会,决定还是不把实话告诉他,“没什么,就是看书被里面的主人公感动啦。”
“如果你想自己出去,我……”
“我……”
男人艰难地开口,用尽毕生的勇气也没有办法把剩下的话说全。
不行。
他做不到。
他没有办法接受陆时在一个他不知道的地方再次受到伤害。
陆时握住他的手指,笑了笑:“没关系,我自己一个人出去也无聊呀,如果到哪里都有人陪着也挺好的。”
如果他刚穿来这里就被关起来,那他必然是无法接受的,因为他在相府里已经被关了整整二十年,除了宫中传召、跟随父亲出差、有人宴请或者特定的节日,他都只能安安分分老老实实地待在家里。
看书写字,画画练琴。
可是傅闻渊一直都对他很好,从来没有限制过他做任何事,现在只是生病了。
他非常乐意陪着傅闻渊走出阴霾。
傅闻渊一僵,心中五味杂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抱歉。”
他想告诉陆时不要再对他这么好了,可根本舍不下好不容易照在他身上的这束光。
“嘘——”陆时的食指贴上他的嘴唇,“我也不喜欢听你和我道歉。”
“我们一起出去走走吧,好吗?你想出去做什么?”
医生告诉他要让病人注重自己内心的感受,寻找自己感兴趣的事转移注意力,这世上可以做的有趣的事那么多,只闷在屋子里能做到的事太有限了。
傅闻渊哪也不想去。
他现在最想做的事是每时每刻都跟在陆时身边,最好能抱着他,一遍又一遍地确认他的存在。
但陆时已经做出那么大地让步了,再把人闷在家里,陆时会生气吧。
陆时看出他的沉默,在心底叹了口气,说道:“不要强迫自己,你不想出去也没关系,我们可以找些别的事情做。”
是他平时太疏忽了,傅闻渊的症状看起来根本不轻,他竟然现在才想起来问医生。
陆时没有松开牵着傅闻渊的手,拉着他走出自己的工作室,“唔……你想玩游戏么?”
男人张口,微不可闻地说了句话。
陆时没听清,凑上前疑惑道:“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