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春颂提着食盒回来了,主仆二人便一路往栖逢楼走去。
“小姐,春颂可否问您一件事?”
裴乐之笑:“你先说什么事,可以问,但我不一定答。”
闻言春颂吐了吐舌头,知道小姐又在打趣她,便继续道:“春颂实在好奇得很,丹总管和方内侍,小姐更喜欢谁啊?”
“嗯?这还不明显?”裴乐之反问。
春颂却连连摇头,道:“从春颂跟着小姐的这段日子来看,似乎确是丹总管和您走得近些。可我私下听他们议论,您之前也很喜欢方内侍的。”
“那你关心这个作何?”裴乐之挑眉,心中有种被窥探的不悦,语气也冷硬起来。
“小姐息怒,春颂是觉得,这几日主母态度似乎大变,甚至隐隐有偏向方内侍的意思?而近日春颂四下打探留心,也了解到一些府中旧事。有没有可能,主母是因为先主君的缘故,才又开始重视方内侍?先主君在主母心中的分量颇重,春颂斗胆猜测,小姐要是利用好这层关系,或许对您有利?”
“你有心了春颂。”裴乐之拍拍春颂肩膀,道:“但要照这样说,那之前,母亲又为何要阻拦我与方祁?我的意思是,毕竟,方祁是父亲夫家一脉之事,又从来不曾变过。”
裴乐之这一问把春颂问住了,“小姐说的是,到底是春颂思虑不周。”
裴乐之摇头,挽过小丫头的手,柔声道:“你有为我着想的心思,我十分感动。至于你的提议,我会考虑的。”
裴乐之本以为,今天的方祁还会是那副病恹恹的样子,却没想到,推门进去,看见的又是他那颇有些张扬不讨喜的形象。此刻,方祁整个人伸展地躺在榻上,身上那宽大的绯红罗衣也因这不羁的姿势而完整铺开,四下垂落于地毯。
“人好了?穿得这么喜庆?也行,红色有利于祛病气。”
“小姐当真来了。”听到裴乐之的声音,方祁姿势不变,但笑得眉眼弯弯,倒是充分发挥了他桃花眼的眼型优势,不可不谓双目含情。
“小姐玩笑,方祁柜子里的衣服都是这般颜色,是小姐说,最喜欢明艳斑斓的色彩啊……”忽的一顿,方祁错开裴乐之的眼神,道:“抱歉,失言了。”
裴乐之本有些惊诧,这倒真像她会做出来的事,但转念一想,怎么可能?她才来这儿多久。没接话,裴乐之转身示意春颂端上早膳,道:“顺便给你带了点清粥。”
四下望去,这栖逢楼只方祁一人独住,虽是自由倒也冷清,他这个身份,倒很有些尴尬。说是公子也没有下人侍候,说是下人却又什么事都不用做。
在裴乐之看来,这也间接意味着,他这个人在府中就可有可无。所有的一切如果都依附于裴擒的喜恶,倒也可怜。
裴乐之微叹道:“忘了介绍,这是春颂,我的贴身女使,以后有什么要紧的事,可以找她。”
方祁点头“嗯”了一声,没有多问,紧接着自己主动起身,端起碗小口吃了起来。
闲来无事的裴乐之,先是在一边看着,直勾勾盯着方祁看,心中感慨吃相倒也优雅,美色不看白不看。
坐了会儿,方祁还在慢慢用膳,裴乐之索性起身踱步,走着走着走到了房内那一排高木柜前。她伸手“吱呀”一拉,还真是……彩虹衣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