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带你来这儿,可不是让你看别的小郎君的,你该好好看我。”萧景梧掰过竹卿的脸让她正视着自己。
萧景梧的脸是如此的近,近的几乎可以感受到他的呼吸,竹卿伸手推开他,转过身去找了一片草地坐下。
萧景梧坐在她身边,摘了一片草叶子在手里玩着。
“我们来斗草吧。”萧景梧扔了手里的草叶,重新摘了两片更为坚韧的草叶给竹卿一片。
“会玩吗?”萧景梧问道。
“怎么不会!”竹卿把自己的草叶从萧景梧的草叶下穿过去,两人小心翼翼扯着草叶子看谁的草叶先断。
一番拉扯后,竹卿的草叶支撑不住先断掉了。
“再来,三局两胜。”竹卿负隅顽抗。
“我都随你。”萧景梧有心让着她。
两人重新选叶子,再开始,最终还是萧景梧赢得最终的胜利。
“好吧,你赢了。”竹卿拿起一截断草。
萧景梧看她没有一丝生气,好奇道:“你不怪我不让你?”
“你为什么要让我?”反轮到竹卿奇怪,“我这个人一向愿赌服输,从不是输不起的人。那日和你比投壶,你没让我不也还是输了吗。输就是输,赢就是赢,我自己造成的结果,我都认。”
“你这豁达的性子,倒是合我的脾气,我也是一向喜欢别人有什么说什么的。”
春日里最适合放风筝,有聪明的小贩在四处兜卖风筝,引了不少小郎君去买,再送给相好的娘子。
萧景梧也是这些小郎君其中的一个。他买了只蝴蝶风筝,纸上画的蝴蝶栩栩如生惟妙惟肖。
“我幼年时母亲常带我和兄长们放风筝,现在也好几年没有玩过了。你和你的小师妹恐怕放过不少次吧。”萧景梧穿好风筝上的线交到竹卿的手里。
“放过,放的不好总是挂在树上,等捡回来的时候纸都挂破了。”竹卿想起小时候的趣事,两只眼睛眯成月牙,酒窝浅浅。
手一抖风筝就颤颤巍巍的飞了上去,飞得高了有风也还算稳当,竹卿仰着脸盯着天上的风筝,生怕一眨眼就认不出来哪个是自己的,直到确认周围只有一只蝴蝶风筝后才放下心,把线握在手里,又坐在地上。
“怎么不继续放线了。”萧景梧道。
“飞太高容易断,这样就好了。”竹卿找了个石头压住线圈,“线绷得太紧也会断。”
微风带着暖意抚过一群少男少女的面庞,也抚过有情人懵懂的心,有人头挨着头在一起窃窃私语着,情意涌动。
这般情状影响下,萧景梧试着伸出胳膊,揽上竹卿的肩。
竹卿感受到来自肩上的温度,偷偷抬起眼皮窥他一眼,萧景梧只盯着眼前的草地看,不敢看她。
既然要尝试和他相处,不妨大胆迁就些。
定下心神竹卿也进了一步,轻轻靠在他肩上,他的肩宽阔有力肌肉结实,让人很安心地去依靠。
竹卿意料之中的主动,虽是春日里萧景梧的手心还是紧张到出汗。竹卿靠在他肩头他更是一动也不敢动,连呼吸都深沉了。
心底的喜悦蔓延开来充斥着身体每个部位,这种愉悦的感受是之前所没有过的,新奇的,让人入迷的感受。
天空湛蓝,飘着几朵云彩,偶尔有鸟雀叽叽划过,放风筝的人继续放风筝,谈情说爱的继续相互腻歪。
草地上开满了蓝色白色紫色的小碎花,脆弱到用手一碰花朵就一整个掉了下来。蒲公英灿烂热情的开着,唯独它是一抹明黄。
暖融融的阳光晒着,有送索唤的伙计穿梭在人群里送着索唤,吵嚷着喊人。
“以前三月三的时候,我们几个姐妹会去山下的小河边玩水沐浴,水还算清澈,天气好的时候都不冷。”竹卿笑着,“我不会水,只能在浅水里玩,有会水的就去深水里,有个师姐她能在水里憋气好大一阵子呢。”
“你放心,我会水,以后可以慢慢教你。”萧景梧目光贪恋地攀上竹卿的发丝,停留在她戴的蜻蜓发钗上。
光阴似箭。
美好的时光总是流逝的特别快,一转眼就该回去了。
送竹卿回去的路上满是桃李杏花,来的时候着急没有细看,回去时却依依不舍生怕走的太快。
勒住缰绳下马慢慢走着,眼前的美景吸引了两个人,竹卿也看个不住。
“一年也就这么一个月的时间,等花谢了就什么都看不到了,我最喜欢的就是春天和秋天。”竹卿用马鞭打在路上的野草上,草梗上流出腻手的汁液,还有独特的草香味。
萧景梧打着扇子:“那夏天呢?不招你喜欢。”
“夏天虽然瓜果多一些,可实在太热了,白天出去就跟进了火炉似的不住的流汗,真喜欢不起来。”
“你说的也不错。”竹卿的理由很充分,萧景梧佯装信服。
“就送到这儿吧,往前再走几步就到了。”竹卿特意选了个没人看见的地方,她和萧景梧往来的事没有刻意瞒着别人,但也没必要让大家都看见,免得徒惹闲话。
“好,听你的。”
竹卿正要上马,萧景梧终是忍不住走到她身边拉着她的胳膊一把将她抱在怀里,不愿松手。
萧景梧高出她一个头,下巴抵在她头顶,掌心贴着她的肩背,让她的脸贴在自己胸口上,竹卿单薄的宛如纸片一般,触手就可摸到肩胛的骨头。
“你太瘦了,这样可不好。”萧景梧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不敢抱我么?”
“没有。”竹卿环上他的腰,纤细而充满力量。
“真不舍得让你走。”他用力抱紧了竹卿,似乎要永久留住她,头埋在竹卿颈窝里,嗅探着她的气味。
萧景梧箍的她快要喘不过气来,挣也挣不开。
“老实点,让我抱抱。”他的话里满是不容拒绝,吻上她的脖子轻轻一点,温柔道,“回去记得想我。”
遂不舍松手。
这般俊美的色相,竹卿也不由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