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子眉头不悦的蹙起:“李大人,何故没有动作啊?”
李昭躬身回话:“未得帝令,不敢妄动!”
本来就没有实质性的证据表明建宁帝所中之毒乃太子所下,奈何太子太过实诚又加上大皇子步步紧逼,太子才被软禁。
如今又让翊卫司的人去审太子,如此一来,不管实情如何,外人都会认定是太子害了建宁帝。
李昭视线掠过大皇子,眸光微沉——大皇子这是想借翊卫司之手,坐实太子的罪名!
李昭想起前几日太子底下的幕僚找到自己时,言语中的拉拢意味。
当时找了借口,没有遂了对方的意味,看来对方是记恨上自己了。
翊卫司去审问太子,便是得罪了太子,若建宁帝安然无恙醒来,可能还会被建宁帝斥责。若不去审,就是得罪了大皇子。
大皇子明显被气得不轻:“李大人,该睁大你的眼睛看看,父皇病了,怎么下达命令?”
大皇子又将视线投向了殿前司指挥使韩统领身上:“韩统领,不若来说说是不是这个理?”
韩统领的视线落在帝王身上,紧抿着唇一时未搭话。
倒是一旁的京卫指挥使司杨宽杨指挥使先开口了:“二位,依杨某看,如今陛下身中剧毒昏迷不醒,太子又有嫌疑在身,如今能做主的也就只有大皇子殿下了。
以免耽误了陛下的病情,二位还是先听殿下的吩咐吧。”
闻言,李昭和韩统领对视了一眼,似乎明白了什么?
杨宽这是……站队大皇子了?
天子两司的人不是傻子,二人心中便有了计较:说明整个京卫指挥使司都落到了大皇子手里。
他们猜的没错,打着护卫京师的名头,杨宽早已掌控了整个皇宫,大半个都城已然在大皇子掌控下。
大皇子再次开口问:“韩统领意下如何?”
韩统领躬身回话:“殿前司直属天子,仅遵天子令!”
其实这话也表明了殿前司的立场:不会随意站队,但不管坐在龙椅上的是何人,他们都会忠心臣服。
大皇子眉眼微挑:这样也不是不行,只要不给他捣乱就好了。
又看向一旁的李昭:“李大人才接手了翊卫司不久,也许有些东西还不懂,不如回去问问霍大人?”
李昭这回没有再回绝:“是臣思虑不周,为了陛下的安危,臣愿意去见太子。”
但——是明目张胆的去还是偷偷的去,就看他自己的了。
得知李昭是夜里摸黑去见的太子,大皇子实在被气得不轻。
周姓幕僚宽慰道:“殿下不必恼怒,李大人不敢明着得罪太子不奇怪,天子两司的人谨慎一些也正常。
若殿下此番成了事,两司又何尝不是殿下手里的利器?”
这么说来也有道理,大皇子的火气也消了些许,只是可惜一时难以坐实太子的罪证罢了。
李昭自然问不出什么,只是将太子的话带给了大皇子:“太子殿下说陛下的毒不是他所为,还说想见陛下一面。”
大皇子依旧守在建宁帝身边:“还有呢?如今父皇依旧危在旦夕,李大人却连点有用的信息都问不出来,这让人很难不怀疑大人对父皇的忠心呢?”
李昭面上适时出现一片惶恐:“请殿下明鉴,翊卫司对陛下绝对忠心耿耿。”多余的话却是没有了。
时间已过去一天一夜,朝臣被扣在宫里,建宁帝又迟迟没有苏醒的迹象,总有人逼的紧,大皇子烦躁的挥了挥手。
李昭退了下去,大皇子又去了皇贵妃那儿。
“母妃,我们还要等吗?那些老滑头已经开始按耐不住了。”
皇贵妃抿了口茶,悠悠开口:“现在还不是时候,太子的罪名还没有坐实,你对燕都的掌控还不够,现在还早了些。”
大皇子隐隐有些不安:“可那毒……”
皇贵妃敛眉开口:“放心,那毒世间罕有,那些个草包太医没办法的,况且那毒又不会要了你父皇的命。”
顿了顿又朝某个宫殿的方向看了一眼,问道:“言家还没回话吗?”
大皇子眉目一凛:“还没有,那个言旭还真是个硬骨头……”
另一边的承安殿。
言少阳正大喇喇、四仰八叉瘫在榻上,指尖有一搭没一搭轻叩着床沿,口中竟还哼着歌。
一旁还有瓜果糕点,地上满是瓜子壳,纵使房门被上了锁,屋外守着满当当的侍卫,可他本人可丝毫没有被幽禁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