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子衿朝他勉强笑笑,“死不了。”
“不准你乱说什么死不死的,有我在,才不会让你死呢。”
沈子衿低低一笑,说话有气无力。
“嗯,我知道,阿祈最厉害了……”
陆炎脸色霎时变得惨白,险些瘫软在地,扶着桌角,顿时出了一身的冷汗。
他断然没想到苏珩会亲自来,忙快步走上前,拱手赔笑道:“不知太子殿下大驾光临,未能远临,陆炎有罪。”
苏珩瞥了他一眼,未言片语。
“陆大人,你确实有罪。”
轻笑声骤然响起。
这个时候还能笑出声的,也就只有叶将阑这个笑面虎了。
“不知陆大人你可认得这份文书?”
陆炎颤巍巍抬头,便见叶将阑手里赫然拿着一份绯红的文书,脸色顿时一僵。他常年待在沈清河身边,又怎会不知道这文书是沈清河所有。
苏珩淡淡地望着他,将文书扔到陆炎面前,“你将这份文书和你手里那份文书做个对比,然后告诉本殿,哪份才是真的,可听明白了?”
文书在陆炎面前缓缓展开,露出沈清河熟悉的字体,其后还有一个亲章。
对于沈清河的亲章,陆炎自然是清楚得不得再清楚了,想到自己手里那份伪造的印章,顿时垂着脑袋哆哆嗦嗦,说话都不利索了,连忙磕头认罪,“下官一时糊涂,僭越假传沈大人旨意,不过下官,下官也都是受人指使啊,还请殿下饶命啊……”
额头磕在地板上发出阵阵咚咚的声响,片刻后便是一阵血肉模糊,可眼前的人眼波却是连半分涟漪都未起,目光冷冽犹如万年寒冰。
苏珩看了叶将阑一眼,后者会意,展开手中的文书朗声念道:“京中府衙陆炎,假传旨意,违背律法,贪墨银两数万,罪行昭昭,现革去官职,终身监禁典狱司。”
陆炎犹如被卸去全身气力般瘫软在地,他爬过去想抓住苏珩的衣角,被男子无情振开。
“殿下,殿下饶命啊,殿下……叶小将军,叶小将军饶命啊……我这都是受人指使啊……”
叶将阑微微俯身,一双桃花眼笑得极为灿烂,说出的话却是极为冷漠无情。
“陆大人,多行不义必自毙,如今不管是贪墨也好,指使也罢,都好好到典狱司里好好反省吧。”
“来人,带下去。”
“饶命啊饶命啊——殿下,殿下——”
闹剧落幕,沈子衿心头总算卸了一个大包袱,正挣扎着想要起身时,便顿觉一阵头重脚轻,径直栽了下去。
昏迷之前,一阵熟悉的龙木檀香悠悠袭来。
“喂,楼瑾,楼瑾……二姐,你……”
声音渐渐飘远,犹如飘入千山万壑,融入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