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了，爸爸和妈妈一起回来了。妈妈原先在做衣服，上个月开始领不到活了，就也去了爸爸所在的物流公司做事，每天都很忙，但是还要抽出时间回来做三餐饭，确实是很累。

快一年没见到妈妈了，再见的时候，许春芽确是发自内心的开心的，她笑着从厨房里迎上来，欢快的喊道：“爸，妈！”

爸爸看了她一眼，什么也没说，去卫生间上厕所了。

妈妈也看了她一眼，脸上没有笑容，她太累了，只问了句：“晚饭做好了吗？”

许春芽心里的愉悦慢慢就熄灭了，她又转身往厨房走，一边走一边说：“做好了，可以吃了。”

妈妈脸色这才好看些，转身向屋里喊道：“栋栋，出来吃饭了。”

一家四口坐在厨房的四方餐桌上吃饭，许家栋一言不发，只大口的吃饭，不大一会就吃完了，碗一丢，就又回房间去了。

爸爸每天吃晚饭的时候都会喝一杯酒，他喝了一口酒，问许春芽：“你这大学一走就是一年，是把家全忘了吧。”

他的话轻描淡写，但是听到许春芽耳朵里却让她心都悬起来，感觉下一秒，爸爸就要发火了。

“我只是想多挣点钱，减轻家里负担。”

“呵，你要是不上那个大学，家里负担也不会重。”

许春芽心中一震，转而涌起一阵阵的疼痛，但是她什么也不能说，只能低着头吃饭。

爸爸又说：“你一个女孩子，上了再好的大学，我和你妈脸上都不会添多少光彩，只有你弟弟考上了，别人才会高看我们几眼。你弟弟下学期就高三了，现在正是关键时候，你既然放了假，就在家里给他补补功课，也替我们省了补课费了。”

妈妈也补了一句：“我现在上的那个班也忙，你把家里事做好了，我也轻松一些。”

原来这就是让她回来的原因，给弟弟补课，帮妈妈做家务，似乎作为家里的女儿，这两件事情是许春芽应尽的义务，她不能拒绝，甚至不能表露出不乐意，不然就是天理不容的事情。

许春芽点点头：“好的，我知道了。”

吃了饭，洗了碗，许春芽回到客厅，她看到许家栋的门是关的，爸妈正在看电视，脸上是轻松愉快的表情。她没说什么，回自己房间铺床。

垫被的霉味淡了，但是却透着一阵热气。许春芽从柜子里找到床单铺好，又翻出一个破旧的枕头，都是她曾经用的。

但是原来放在她房间的风扇不见了。

“妈，我房间里的风扇放哪了？”许春芽到客厅问她妈妈。

妈妈头也没转，眼睛仍旧放在电视上，说道：“风扇坏掉了，我就当废品卖掉了，你晚上要是热，就到我房里打地铺，不要去你房间，他晚上要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