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一个星期里,他们开车去了三个旅游城市,一般都是上午开车过去,然后花半天或一天的时间去游览这座城市的景区,并享受特色美食,然后再启程去下一个目的地。
长江沿岸许许多多的小城市都风光秀美且历史底蕴深厚,很值得花一两天的时间去游历。许春芽看着地图对杰西卡和周弘远介绍城市地理,和他们讨论目的地以及路线的选择,在这个过程中,她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地理名字,那是她的家乡古岳县。
“为什么我们不去这个城市?这里不好玩吗?”杰西卡问道。
古岳县是个迷人的小城市,有青山秀水古迹遗存,是个全国闻名的旅游城市,虽然许春芽不愿意回去,但是也不会违心的对这座城市不好。
“不,这是一座很美的城市,只不过,我的父母住在那里,我暂时还没有做好回去的准备。”
她曾对杰西卡提过,她和父母决裂的事情,虽然没有明说原因,但这是别人不愿意提及的伤心过往,杰西卡和周弘远都不会问,他们也会尊重许春芽的意见,不会将古岳县当目的地。
他们一起顶着烈日爬山,一边爬一边拍视频拍美照,许春芽气喘吁吁,也爬到了山顶。山顶平台上有几棵树冠宽大的古松树,挂满了许愿牌,红色的缎带绑着写了心愿的木牌,密密麻麻的垂挂在树枝上。
在旅游的时候挂许愿牌的游客,几乎都是无神论者,挂个许愿牌要么是觉得好玩,要么是做一个心理寄托,做一个情绪的宣泄。
许春芽站在树下触摸着那些木牌,去看陌生人书写的那些普通的或者奇奇怪怪的心愿。杰西卡走过来问她这是什么,有什么作用,许春芽如实为她解释。杰西卡很感兴趣,立即拉着周弘远一起去写了一个。
他们两个写了一句话:杰西卡与安迪永远幸福。然后杰西卡吻了一个唇印在上面由周弘远挂在了一个高高的比较空的树枝上。
许春芽也写了一个许愿牌,只写了三个字:我爱你。周弘远要为她挂,她红着眼睛拒绝了,踮着脚尖挂在她能够到的地方,和别人的许愿牌挤在一起。
阳光太刺眼了,所以她的眼泪落了下来。
杰西卡和周弘远去河谷里漂流,坐着皮划艇从急湍的上游滑到下游,太刺激了,许春芽不敢坐,就坐在河谷边的树荫里等他们,她想到在月湾岛玩的时候,她和庄先生看到海湾里有人玩刺激的水上项目,庄先生问她要不要玩,她因为害怕拒绝了。
现在想起来,许春芽是后悔的。她应该和庄先生一起玩一些刺激的游戏设施,比如游乐场,这没什么好害怕的,庄先生会保护她的。如果庄先生还在这里,她一定要和他玩这刺激有趣的河谷漂流。
太难了,要消化掉这些情绪太难了!像是用一坛没有酿好的苦酒,将整颗心泡在里面,痛苦的思念,酸涩的悔意,化成无数颗轻盈气泡,升起又破散,破散又升起,时时刻刻都在让她体味心痛的滋味。
她仍旧穿着庄先生为她挑的粉色衣裙,走在陌生的城市的人来人往之中,如同一朵飘零的花朵。她的脸上鲜少再出现欢颜,即便她偶尔露出笑容,笑容也不能抵达眼底,她的眼睛里总是充满着悲凉。
“嗨芽芽,你又在看什么?”杰西卡走过来问她。
许春芽笑了一下,说她没看什么,只是累了在休息。他们在爬寺庙的后山,竹林深处一级又一级的石阶直通山顶的舍利塔,确实有些累人,而且很热。
有一次他们在吃饭,厨师多放了辣椒,周弘远和杰西卡都很喜欢,但是许春芽辣的直掉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