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瓢泼大雨连降了三天,狐允让往外看去时,地上已积了一洪深潭。
没了脑袋的观音像,碎石总时不时地往下落,水流顺着寺庙高高的门槛漫进来一些,庙里更加阴冷了。
瞳鬼两手后撑在草垛上,坐着翘起二郎腿。
木堆就燃烧在他的正前方,火舌匍匐在他的鞋底,一舔一舔的。
狐允让拧湿了毛巾给他擦脸,他脸上的血洞好了很多,但还是有些坑坑洼洼的。
有一小个长在他的唇侧,看起来就像整形手术失败后的小酒窝。
他似是完全不在意相貌这种东西......
狐允让擦过他眉峰时想,不止是脸,他打斗起来估计都没把自己当人看。
这真的......很瞳鬼。
“你还要看我看多久?”
她的毛巾擦到自己太阳穴后就没动过,瞳鬼笑意一嗤:“又想要奖励了?”
想到他的奖励,狐允让心一紧,不自觉地捂住了自己的脖子。
昨夜他说给点奖励,于是自己脖子一圈都是深色的吻痕,结束后他说:
“宝石项链,喜不喜欢?”
妈的......
要不是今早婆婆给她拿了件高领子的衣服穿,她光溜溜的脖子远远看去,还真像戴了一条“红宝石项链”。
总不能说自己是在剖析瞳鬼中走了神吧......
狐允让紧张地说:“不......不是......只是多擦会儿......”
“这么喜欢擦?”
瞳鬼好整以暇地笑着,放开二郎腿敞开,狐允让就站到了他两腿之间:“那身上也擦了吧。”
狐允让硬梆梆地点点头,好赖不是什么奇怪的惩罚,她也不是没给他擦过身体......
虽然下了雨,但老婆婆还是每天雷打不动地站到门口等她的丈夫。
只不过从坐在石头上变成了站在石头上,雨水途径巨石,从她的绣花鞋前哗哗流过。
等瞳鬼的伤好了,他们应该就会离开这儿了,到时候老婆婆还要继续在这等她的老伴吗?
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叫她不要等了呢?可是不等的话,她一个人又该去哪呢......
狐允让杂七杂八想了很多,从老婆婆想到了001教给她的理论知识。
瞳鬼见她给自己擦到腹肌处又开始神游,不由得气笑了。
他摁着她脑袋撞了上去,沙沙的雨声中混着一道调侃的女音:“哎呀,看来来的不是时候~”
狐允让猝不及防跪倒在他双腿之间,鼻子撞上他硬实的腹肌一阵酸麻。
她攥着毛巾的手一抖,被瞳鬼整个提溜起来揽进怀里。
他两臂圈住她细腰,把下巴磕在她肩膀上,狐允让酸疼地揉了半天鼻子,等眼前的水雾散去,才发现来的人是血媚。
两人估计是吃了神物,她被夜惑抱着,男人每走一步,脚下的水就跟劈开似的慌逃到两侧,就像全自动开了条水路。
夜惑把她稳稳放到寺庙地上,血媚袅袅婷婷地向二人走来。
她的脸色有些苍白,显然这几天没怎么休息好,不过仪态还是很挺拔。
狐允让冲血媚招了招手,血媚对她抬了下嘴角:“你们也太美了吧,竟然有火。”
她欻欻地搓搓手烤了会火,在火堆旁的石凳上坐下了。
女人白衣上的血迹有的干涸有的潮湿,看起来像是经历了几场恶战。
石凳只有一个,夜惑摸了摸十三的狗头,进来自然而然地把女人抱起来坐下了。
男人的双腿修长,血媚稳当当地侧坐在他大腿上。
火堆照得她脸颊暖融融的,血媚惬意地说:
“这地方真心不错,至少屋顶是好的......我和夜惑打打杀杀,晚上都没什么地方歇脚,那风嗖嗖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