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之:“你怎么还在?”
乔悠:“你怎么回来了?”
秦淮之已经在门口站了一会,从淮云质问的时候他就在了。
先是惊讶,那天明明看见她收拾好东西了准备离开。第二天就说要上山,一是趁着天气未寒找些草药换钱,这第二嘛就是想给她时间让她离开这个家。
没想到在门口却看到这样的画面:一个女孩儿坐在椅子上给妹妹梳头,阳光洒在她的脸上,光洁白皙的皮肤上被光照的泛起粉红的色泽,甚至他可以看到她脸上细细的绒毛,不得不承认,她从小到大都是漂亮的,幼时她的眼睛好像小鹿一样怯怯的可爱,现在双眼更加清澈,又带着从容和浅浅的笑意。
那是他没看见过的表情,虽然他小的时候在乔家住过几个月,但是乔悠那时年纪尚小,他又整天和乔冲一起,只记得她是个白白软软可可爱爱的小娃娃。
后来家里出事儿他再见到时,她从不会正眼看他们兄妹几个,只当他们是一门穷亲戚。乔家人重诺,又对他们有恩,他想着即使不能如父母一般琴瑟合鸣,只要她不生事端,他定会敬重她。
今年乔家出事后,日子他们接触便多了起来,本以为她年幼可以好好教导,离了那些搬弄事非的人会变成乔叔乔婶甚至乔冲那样明理的人。
可谁成想她不光对他横眉冷目,对弟弟妹妹也是出言不逊。不做家务也就罢了,还成天摔摔打打,她在的这段时间家里几个孩子每天都小心翼翼的。
但是就在刚才,她还是她,她又不是她了......
她听到淮云的质问她并没发火,听到道歉的话也没出言挖苦,还有她刚才劝诫淮云的话【难莫大于辨是非】,这不合理!
“大哥,大哥回来啦!”孩子们欢天喜地的朝秦淮之跑去。
“回来啦,秦大哥。”乔悠站了起来,他是一家之主,她是客,打个招呼也不为过吧。
“嗯。”秦淮之应了一声便向厨房走去,把身上背的大筐放下,扫了一眼厨房后便回房洗漱。
刚走到西厢门口,就听后面一道清甜的女声说道:“秦大哥,我的病已经好了,一直霸占你的主屋不合适,今后我和淮浅住这个厢房,行吗?”
秦淮之头也没回,直接去了主屋,只说了两个字:“随你。”声音清冷低沉,与她那天刚醒来时听到的一样。
完了,他知道那个乔悠,要跑的事儿!!!
哎,这个人显然蒙是不可能蒙住的,起码不是她能蒙住的。而且她也不知道那个乔悠要往哪儿跑,太愁人了......
乔悠看着门口的椅子想着淮浅还没梳完的头发,便把在秦淮之门口等哥哥的人小儿拉了过来,拿出来两根鹅黄色的头绳和一面小巧的缠枝花纹长柄菱花铜镜。
只见乔悠用梳子把淮浅的长短不一的额发向眉毛梳去,用剪刀把流海剪到眉毛上面一点点,然后把头发从中间分成两份,从发顶开始编,不一会儿就编好两条麻花辫,最后用手轻轻把每条辫子拧成一小抓鬏,最后把头绳绑好。
淮浅看到两根发带还不太相信是给她的,直到头发梳好乔悠把小铜镜递过去,就见这个孩子眼睛亮亮的看着镜子里的小人儿,左看看,右看看,定是开心极了。她问:“姐姐,你给我剪了这么漂亮的头发,这个漂亮的发带你自己留着吧,我不用带。”说着就要把发带取下来。
“别动,这是姐姐送你的,以后我们就是室友了,还要请聪明漂亮的秦淮浅小姑娘多多照顾呀。”乔悠眨着眼睛逗着这个漂亮的小人儿说道。
“姐姐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你的。”小姑娘咯咯的笑着说,也就不再纠结发带,和乔悠一起回到屋子收拾。
淮浅的房屋采光很好,应该是盖房子的时候就想到女孩子的闺房不能直接进屋,所以门开在房间左侧,一进门是一个小小的堂屋,堂屋里放着水盆架和一个水盆,架子上搭着两条棉巾,还有一些别的洗漱用品。堂屋的门帘洗的发白,看不出是什么颜色,但是从隐约透出的花纹能看出来绣的是幅喜上眉梢的图案。
屋子里一张结实的木床,没什么家具,和主屋差不多,多余的东西一样也没有。乔悠把衣服放到衣柜里,又将自己平常梳妆的梳子和小铜镜拿到妆台上方一一放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