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乔悠装模作样的用小木雕扣了一下桌子道:“各位客官是否该睡觉了?”
几个孩子大笑了一阵,各自回房睡觉。
“姐姐,你不会走了吧。”淮浅轻声地问。这两天姐姐变了,变的爱笑了,之前的姐姐虽然漂亮,可每天都板着脸,有时还说她脏。
现在她总是笑眯眯的,不只给他们做好吃的,还会给她编辫子,送她漂亮的发绳儿。今天姐姐给她洗头的时候一点儿也没嫌弃她脏,她不想让姐姐走。
“我们很快就是一家人了,我怎么会走呢?”乔悠亲亲淮浅的小脸儿,淮浅眨着亮晶晶的眼睛,也轻轻亲了乔悠一下,然后就把脸躲在被子里。
乔悠把被子拉到淮浅脖子下面,“小浅儿放心吧,姐姐一直陪着你,以后我的小浅儿不只会有好吃的,还要有漂亮的头花,漂亮的衣服,好不好?”
“嗯。”淮浅用力应了一声。
这一夜大家都睡的安稳,除了秦淮之。
他不再继续追问是因为对问题本身已经没有兴趣了,倒是乔悠这个人让他更有兴趣。思维缜密反应又快,好像什么都回答了又什么都没说。
乔老太太亲自教养的姑娘果然聪明。
看了一会儿书后,头又开始疼了,这几日深夜他总是头疼。
他自小随父亲打猎采药,小疼小痛对他来讲不算什么。可此时的疼痛却如千万只蚂蚁啃噬又如万箭穿心让他无法呼吸。
他闭上眼睛等着这锥心刺骨的疼痛过去,却眼前一黑,什么也不知道了。
月亮穿过层层云雾,终于挂在最高的天空。月光透过薄薄的窗纸把陈旧的家具照亮。床上的青年在月光下脸色更显苍白,他突然低喘了一声,随后突然睁眼。一双狭长的桃花眼狠戾逼人,与之前的他判若两人。
“是谁?”冷厉的声音落下,屋子却依然安静无声。
明明他已经在狱中服下毒药,此毒乃皇室秘药,专门处理皇家后宫阴私及不听话的皇亲国戚,此毒根本无解。他怎么可能不死,这又是哪里?
秦淮之借着月光打量起这个屋子,他眉心一骤,这是他在福来村的家。
起身下床拿起桌上的《中庸》,是他惯用的馆阁体。
突然看见洗的发白的青色袖口。
作为大权在握十余年,当朝最年轻的尚书,即使身陷囹圄也绝不会穿这样的衣服。心里隐隐升起匪夷所思的念头,他推开房门走了出去。
站在这个住了十九年的院子里,静静的看着天边那一轮月亮,任凭初冬凛冽的夜风吹到脸上,带起细细碎碎的疼,可这种寒冷和疼痛对他而言简直如春风拂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