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呱，永安帝震怒……”

“呱呱，主上有什么指示……”

马家老宅。

浑身乌黑发亮的老呱，一会站左边，一会站右边，一鸟分饰两角，正用鸦嗓子绘声绘色重复着王狼与罗苍山的对话。

搞情报偷听，老呱是专业的。

尤其夜里，乌漆嘛黑，飞得高一些，去皇宫转悠一圈都不成问题。

这厮去年冬天，还飞到城外荒山野岭的乱葬岗上，落在一截枯死的老树上，拍打着翅膀，发出渗人凄冷的呱呱声。

差点把一只偷吃尸体的狼妖吓尿，足足追着他咬了三里地。

前几个月又作死，不知飞到哪个权贵家屋顶上。

见那权贵正在搞多人运动，听着姑娘们此起彼伏的叫声，他也铆足劲一声呱叫，凄厉无比，吓得满屋子人惊慌失措，自此那权贵便失去了生育能力。

更丢人得是，老呱这厮飞回来后，模仿那些女子的呻吟声，婉转动听，嗯嗯嗯嗯个不停……

弄得苏龙犀和张傲天想掐死他。

老呱嗓门大，夜里能传出数里远。

翌日，邻居看兄弟二人的眼神充满怪异，羞得张傲天面红耳赤，杀人的心思都有了。

可老呱不知收敛。

熟悉了马家老宅周围的环境后，成了京城本地鸦，喜欢上了飞街窜巷，四处闲逛。

白天睡觉，晚上晒着月光到处飞，连顺天府衙门都敢去。

某一日不知从哪里听来个很拉风的名字——

夜帝！

让张傲天和苏龙犀都这么称呼他。

结果隔天夜里就中了一箭，被射穿翅膀，差点一命呜呼。

后来还是马六警告他一番，不许再随便乱跑，不然把他煮着吃了，老呱才消停了些日子。

此番受命，去监听罗苍山，老呱兴奋地不得了。

一回来就开始表演，连罗苍山和王狼的表情、神态、语气，都惟妙惟肖，送他个演帝称号都不为过。

不过，二人的对话其实没有几句，有用的信息很少。

老呱也不认识王狼。

但一听到葵仙宗，让罗苍山去吃香喝辣，马六立即猜出幕后之人。

“又是许家？”

萧四爷也皱起了眉头。

差点当了皇帝的人，即便性格再淡薄，心里也必然怀着天下苍生。

面对动摇国本的事情，萧老四不能忍。

可如今许家势大，永安帝明察秋毫，必然晓得是谁在搞鬼，依旧没有动许家。

萧四爷孤家寡人，心里不爽也拿人家没办法，只能冷着脸说一声：

“奸臣当道！”

“四爷，你骂也是白骂，倒不如做些实在的。”

马六劝道：

“你把傲天捧起来，这孩子咱们知根知底，即便尘世污浊，我相信他也能出淤泥而不染，日后就算贪财，那也是小贪，至少不会做祸国殃民的事情，他当丞相，总比许明阳强吧？”

双方二十多年交情，马六可以算是最了解萧老四的人。

他在扒皮司这么多年，看似隐姓埋名，不问世事，但满朝文武挂念他的人可不少。

尤其那些影响力巨大的老臣，隐约都知道他没有死，只是藏起来了。

心里有念想，这些人自然不服永安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