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文若、公达!快快快,莫要着凉了;先喝杯热酒暖暖身…”
“谢过司空大人!”
“甚司空啊,你我三人之间还需这般见外吗?来来来,坐!”
“是啊,公达!你可是孟德的谋主啊,我等武夫无不佩服!这武将之首公达当坐!”
“这…公达不过仰仗各位抬举罢了…”
“诶!公达这话可羞煞孟德了!元让、妙才!你二人可要好生招待公达啊!”
“是!来来来,公达先生请坐!”
荀攸最终架不住夏侯惇与夏侯渊的热情,坐了下来;三人不久后便开始喝起酒来了,荀攸推辞二人也不好再劝;便陪着荀攸边吃边喝慢慢的聊起前陈年旧事,那是兖州迎入曹操时;荀彧将荀攸引荐给曹操…
“文若可还是在生孟德之气?孟德向文若请罪!”
“我区区一个尚书令,怕是还没有资格生司空大人的气吧?司空大人也无需这般;荀彧并未气司空大人,而是怪自己错看、错信罢了!”
说罢荀彧直接将手中酒樽重砸于桌面,夏侯惇等人瞬间安静了下来;接连程昱、刘晔也安静了下来,曹操缓缓起身向荀彧行礼。
“文若,当今天子过于年幼;若不加重保护力度…天子一旦有失!我大汉危矣啊!他们不懂!难道文若你也不明操之真心吗?”
“所以就可以不顾天子颜面?自古皆是臣受命于君!可曾听闻君受命于臣?堂堂大汉天子,不说决定就连推迟一下定夺的资格都没有!曹孟德!你还要自欺欺人吗?”
“难道我们就一定要这般背道相驰吗?文若!”
“文若还是文若!可明公还是明公吗?昔日的骑都尉!今日的三公!曹孟德!你的野心止步了吗?”
说罢荀彧便起身而出,荀攸见状也赶紧起身向曹操等人行礼;随后追上荀彧,曹操则是不顾劝阻仅穿足衣便追出。
“文若!公达!操未曾被野心吞噬啊!文若,操可永为汉臣啊;终生只食汉禄啊!公达!你帮我劝劝文若啊!文若!操之征西之愿从未改变啊!文若!”
然而留给曹操的只有荀彧叔侄二人的背影,夏侯惇等人追出也不知如何安慰曹操;唯有杨修拿着曹操的丝履,半跪轻轻为其穿上……
“德祖……吾……当真错了吗?为何文若与公达都要离我而去……他们难道就没有想过若不是我曹操……那刘协还能是天子吗?”
此言一出程昱、董昭、钟繇、刘晔吓得直接跪趴于地面之上,唯有杨修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向曹操行礼道:
“主公错了!大错特错!主公若当真这般想,那令君自会发问主公!若无天子你哪来的名义、哪里来的的身份,哪里来的三公之位!主公错在尚未强大之际便软禁当今天子!错在不该让令君有机会提前知道天子的命运!”
“德祖就不怕吾心中所想与德祖不符吗?不怕吾杀之而后快吗?”
曹操冷漠的声音传出,连夏侯惇等人都被这毫无感情的话语吓的直接跪地;而杨修只是轻轻伏于地面:
“天下始终都是刘姓的天下!只是这一统之王业非曹氏不可!还请主公勿要因小事而失去一统之时机!”
“哈哈~好!都进来吧!外面多冷啊!”
就这样,在司空府内众人各怀鬼胎的吃完了宴席;而杨修则是坐到了荀彧的位置上,夏侯惇则是坐上了荀攸的位置之上……
“文若,所说当真吗?那司马懿当真这般谋划吗?这可是险棋啊!当今天子可就在豫州!”
“公达,你错了!就是因为当今天子在这!仲达才会这般谋划!挟天子带来的诸多好处的同时也要一个最致命的弊端,那就是天子受不得一点威胁与伤害!”
“那这般布局的最终结果是需要我等里应外合一同带着天子南下吗?”
“不!恰恰相反,是要我等在北方好好安抚陛下!仲达之意不在天子,而在北方!他需要时间拿下南方甚至……发展交州……”
“曹操定不会坐以待毙……那扬州之主恐怕落不到皇叔手里了……”
“不,这扬州必须还到刘家之手;并且最合适的人就是刘皇叔!曹操不仅会将扬州给刘皇叔还会让其令孙策北上彻底瓦解袁术!”
“那之后吕布岂不是没有助手……单靠吕布可拦不住曹操啊!”
“孙策定不会将袁术赶尽杀绝,而且曹操接下来定会做出让我们所有人都意外的决定!”
说罢荀彧以水为墨手指为笔写下了三个人的名字,荀攸见状恍然大悟;而曹操下午则是急匆匆的进了宫,什么也不带的冲进了内宫;冲进了刘协的书苑。
“陛下~陛下!臣曹操特来请罪啊!陛下!”
“哐当……”
刘协手中之笔掉落在地,曹操眼疾手快赶紧捡起来给刘协;半梦半醒间接过曹操递来的笔,做完这一切后曹操又跪趴在地上求刘协原谅。
“司空还是起来说话吧,有什么便直说!无须如此!倒显得朕那般不讲道理!”
“臣多谢陛下~陛下,臣深思熟虑之后以为当下之急应当即刻下诏接回刘繇刘州牧之遗体!当以王侯之礼葬于洛阳!而今淮南地区混乱不堪,又新失刘繇州牧;需选出一名威望甚高又得百姓爱戴之人接替州牧之位!这大汉皇叔左将军刘备便是最佳之人选,臣力荐刘备接任扬州!”
“呵呵~若是如此司空倒不必亲自入宫见我了!司空还有什么其他要求不妨一并述说吧!”
刘协显然心情挺好,曹操撤去看守的士卒后;刘协兴奋的午休都取消了,足足在内院闲逛了两个多时辰才心满意足的回到书苑内……
“陛下才思之敏捷,臣自觉不如啊!这刘皇叔入主扬州不单靠名望呀!还得有战功让人心服口服才行啊!”
“司空……皇叔不过区区两万兵马……还是朕给的……你让他怎么打寿春的袁术?难道还要他亲自上马冲杀不成?”
“陛下多虑了,皇叔无兵可是有粮啊!孙策有兵却无粮啊!皇叔领了扬州之职,那会稽太守孙策便是皇叔之麾下;让其北上讨伐那袁家仲氏便可~”
“这倒是个好法子,不过司空这献计又出力的!莫不是还有什么别的请求?”
刘协虽年少但见过的风雨不少,自然不信曹操这贼人会这般好心什么都不要。
“陛下!臣知罪,自迎回陛下以来操自持功高而胡作非为!今司空府中荀令君一番话语将臣骂醒,臣此刻只希望陛下能不记臣之过错!臣以后愿为陛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还请陛下撤去臣司空之职,让臣安心做大汉的征西将军!来年花开之际臣便亲自领兵为陛下收复司隶、徐州等地!”
“爱卿此言当真?不悔?”
“句句真言啊!”
“这……爱卿快快请起~明日朕便准了爱卿所奏!”
那一日是刘协流落多年来最开心的一日,只是一些不为人知、看不见的暗流已经开始肆意涌动;没有人知道做出这般决定曹操到底在谋划些什么……
“宣司空曹操觐见~~”
“罪臣曹操,见过陛下!陛下万年!”
“司空不必多礼,平身吧~众爱卿也都平身吧!”
夏侯、曹家诸将不知所措,但是曹操都下跪了;他们还能有什么怨言,只能下朝之后再与曹操相谈……
“臣曹操有本上奏!自陛下随臣返回许都以来,臣便肆意妄为不知礼节!这般傲慢的代价使臣二攻宛城不下、三攻下邳不成!期间更是损失爱将典韦、李典、夏侯尚、子侄曹昂、曹安民!臣自知罪孽深重,今日当着百官之面;臣请陛下即刻下诏与天下百姓告知,接回刘繇州牧之遗体;以王侯之礼葬于洛阳!扬州内乱,袁术与孙策互相征战、民不聊生;臣请奏陛下下令擢升左将军刘备为卫将军兼领扬州六郡,命起让孙策北上荡灭仲氏袁术!扬我大汉之国威!最后恳求陛下收回操三公之名!让操以身戴罪!”
“好~朕准了!准了!!”
“这……不可啊!陛下!若去除司空三公之位岂非让天下百官心寒啊!”
“是啊,陛下!昔日陛下逃亡是司空不顾众人接回陛下!还请陛下三思啊!”
“请陛下三思!”
“混账!这天下是陛下的天下!吾之罪本该如此!尔等要造反吗?”
“这……”
面对曹操的怒言,一众文臣武将都默不作声自觉退回自己的位置之上;而荀彧则是上前开口。
“陛下,司空虽有罪但其功抵罪后还有所剩余;陛下可赏司空一愿,此番便可保住天下百官之心!”
“令君所言极是!曹爱卿有何心愿可与朕详细说来!”
“陛下!臣谢陛下之恩!臣只希望能为陛下之征西将军!来年花开之际为陛下开疆扩土、征战四方!收回司隶、徐州二地!”
“好~那朕便让曹爱卿做这征西将军吧!来人!下令昭告天下,命荆州刘表、刘备尽快遣送刘繇遗体返回许都;不日后以诸侯礼葬于洛阳!再命新野左将军刘备升任卫将军,兼领扬州六郡;着其命孙策北上荡灭袁军仲氏!司空曹操胆大妄为、屡次无视我大汉之礼数,安罪当斩!念其昔日不远奔袭亲自迎回天恩,遂去其骠骑将军职剥回三公司空之外!降为大汉征西将军,仍可享受三公之俸禄;不必迁出司空府!”
“这……是……是!”
本来还有些犹豫的官员看见曹操的眼神后赶紧弯腰接旨,而曹操也是跪趴于地面。
“谢陛下圣恩!恭送陛下!!”
下朝之后很快司空府便围满了夏侯、曹家的将领,夏侯惇兄弟更是早早便来到此处等候;只是曹操此刻刚刚从内宫与刘协交谈而归,慢悠悠的驾着马车不慌不忙的驶回司空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