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三哥哥性子傲,等闲的女子她是看不上的。七八岁上没了亲娘,也是可怜,便是跟着我二哥茂贤长大的。”小四絮絮说道,“他是我父王的侧妃生的,和我隔母。他的亲娘是渤海来的一位冷艳美人,可惜我没有亲眼看过;哦对,这把‘宵练’就是他亲娘的遗物。三哥哥居然把它送你了,别是看上你了吧!这可不行啊!”小四顿时紧张了起来,忍不住往她脸上捏了一把,“你这张脸真是会惹是生非。”
“难道我长得像你三哥哥的亡母?不会这般凑巧吧?”夭夭握着“宵练”猜测道,忍不住往对面望去,不料正好和茂清撞了个对眼。茂清朝她举杯一笑,那笑容彷如暗夜火光下里盛放的昙花一般;夭夭见状一惊,忙自己斟了一杯酒饮下,又朝他端庄地含笑示意。
“这事儿,明日咱们问问大妃不就知道了。嗨,你就不紧张你家将军吗?”小四紧盯着对面,拿手指头捅了捅她,神情愤愤不已。
“他若是真的看上了旁的女人,就眼下这情况,我还能哭着闹着不许他纳侍妾收通房吗?”夭夭望着对面的老赵,他目前除了对着年轻异性的腰身大腿“审”了几下美,还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离奇的举动。可话说回来,她自己也正在跟优秀的异性“互动”呢,不知落在那家伙眼里会是什么感觉。夭夭想罢,便放下杯子,坏笑着朝老赵飞了一个挑衅的眼神儿;果然见他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眼神灼热,似乎要将她抓过去暴揍一顿。
“哼,敢勾引予京哥哥!我要把她们丢到山坳子里去,喂狼!”小四盯着对面拍了一下案子坐直了。“走,咱们也过去。”小四实在忍不住,便拉起夭夭,又命一位侍女端着酒案子跟着她俩。
夭夭稀里糊涂地被抓了壮丁,只好重新从函普可汗起敬了一遍酒,还好分给女眷的酒口感清甜,她喝了一圈也只是闹了个薄醉;待敬完了最后一杯,夭夭便盘踞在老赵身边不走了,只远远地望着小四跟汝元、予京、张弥他们饮酒耍乐;安木图和王英早已起身离席,与他们会聚在一起。夭夭不觉点了点头,靠着老赵的手臂说道:“听说你们要去大鲜卑山林子里射猎,我也要去。”
“郡主妹子,我们是去大安山打北边来的白老虎,那东西凶猛着呢,你就在家里等着,若是你家将军拔了头筹,那最珍贵的虎皮就是你的了!”茂贤见她薄醉之下更显娇柔,便一仰脖将酒饮尽,大气说道,“若是我杀了那作恶的贼老虎,扒下的虎皮也给妹子!”
“如此,我代夭儿多谢茂贤兄弟了!”老赵见她扒在胳膊上笑眯眯的,满口嚷着困,像只微醺的小胖松鼠, 方才的一点儿不悦与醋意也丢到了爪哇国去了。敬完了茂贤,又斟了半杯“桑落醉”递到夭夭手内,哄她道:“今日这席面上你还没陪我喝一杯呢,怎好就要回去睡呢?”夭夭见他软语温存,眉眼间俱是浓得化不开的笑意,胸口里便像揣了一窝兔子一般冲动不已。
这家伙确实是她的死穴!酒意激荡之下,夭夭拿着杯子与他轻轻碰了一下,便饮下了那半杯“桑落醉”。果然,不到一盏茶的工夫,她便直接扒在老赵肩膀上睡着了。蒙眬之间,只知道男人们依旧我行我素地继续吃酒玩笑,空旷的平地上众人的笑声忽近忽远,男声、女声交错着;篝火的声音哔哔剥剥的,反倒清晰无比地回荡在周围。
不知过了多久,她方被人抱回到营帐内,又给四平八稳地放在床上,迷迷糊糊地,唇上便火热地烧了起来,渐渐地那一团火便烧到了耳根和脖颈处,湿热微痒似起了疹子一般难受;一只手在她腰腿处徘徊不定,似乎在寻找着什么,夭夭不适地挣扎了一会,趁他脱了手放松,便奋力翻了个身,虫子一般扭着钻到被子深处,嘴里不清不楚地嘟哝着一句:“非礼啦。”那人也不勉强,只不满地将她拖过来揉了几下,抱在怀中睡了。
次日醒来,夭夭只觉肩上有些刺痛,自己撸了衣服一看:白嫩肩头上红红的一圈牙印子,像是被人盖了一枚大戳子。夭夭愤懑地看着身边散着头发、敞着怀睡得正熟的男人,眉眼硬挺,板板正正的睡相极好,夭夭忍不住又看了几眼,心里悲叹道:“对不住,再这么着会教坏小孩子的,眼下我只能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