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好。这寂寞漫长的岁月有人相伴也是好的。”

“你都不问问是谁吗？”

他的声音哀伤又悲凉，“总之不是我，只要他对你好是谁不重要。”

“那你就不想知道为什么不是你吗？”

相柳以为是小夭不喜欢他，生硬地问了一句：“为什么？”

“因为你为了还恩情一直在亲手推开我！最后还为了大义慷慨赴死了！一直是你没有选择我！”小夭提起往事，心中依然难掩酸涩，噩梦中那个万箭穿心的场面又浮现在眼前。

“之前是谁救了我？”

“洪江，你为了报答他，在神农被灭国后，去追随他做了神农义军的军师，跟轩辕打了几百年，最后战死。”

“可现在救我的是你！我决定为了报答你，要一直追随你至死！”

小夭愣了一下，这话是在表明心意还是意在报恩？

她没好气地说：“你有上万年寿命，怎么追随我至死！我可不打仗，不用你为我出生入死！要是好好活着，我肯定死在你前面！”

相柳语气认真，“你若真不在了，我必不独活！”

小夭闻言心情好了起来，“呸呸呸！休要胡言乱语，我定是活不过你的！神族只有几千年寿命！我先你而去是必然的！你要答应我，即使有一天我不在了，你也要好好的活下去！”

相柳只是紧紧地抿着嘴，并不吭声。

小夭语气严肃，“相柳，你必须答应我！”

他把脸埋进兽皮里，声音闷闷的，“若我不依呢？”

他从遇见她开始，一直对她言听计从，这是第一次反驳她。

小夭眼珠子转了转，“你听过轮回一说吗？”

相柳轻轻摇摇头。

“相传人族死后会重新投胎，机缘深的会遇见前世的爱人！”

相柳探出头，眼眸在黑夜中燃起点点星光。

小夭继续说：“我在你死后，内心始终难安，后来毛球寻了秘法来找我，我便来了这里，一切水到渠成自有因缘际会，说明你我的缘分很深。”

相柳满怀期待地问：“你是说，我们即使有一方死了也能再续前缘？”

小夭挠挠头，“也不一定……但是有这种可能……我也是流浪的时候在人族的一个老太太那听来的，她还说投胎后会失去记忆，你若陪我去了，我们都没有记忆了怎么重逢啊？所以你得活下来！重新找到我！”

“好！”

小夭笑，“你答应了？”

“嗯！”

“答应了可就不能反悔啊！如若被我知道了你言而无信，我投胎后即使认出你也要装作不认识！”

“小夭……”

“嗯？”

“你为什么回来找我？”

“因为我想让你好好活着。”

“小夭……”

“嗯？”

相柳欲言又止，胸口在剧烈地起伏，好像是在深呼吸。

“怎么了？”

如果这个时候有光照过来，一定会看见相柳通红的脸颊和一双深邃到滴出水来的眸子。

黑暗中小夭等待着相柳的回答，等来的却是一个温暖的怀抱。

相柳侧过身紧紧地抱住了小夭，心砰砰砰地乱跳。

小夭感觉全身都暖和了起来，有他陪着，连极北之地的严寒都不再可怕。

良久后，小夭鼓起勇气轻声问出了那句几百年都未曾宣之于口的话：

“相柳，你喜欢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