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重的殿门被外面非常有眼力劲的公公关上，夙影站在处处象征人间帝王的殿中，思忖该给明荣帝布下何种护身法术。

那妖孽夺取龙气不成，必定会卷土再来。

深秋时节天气寒冷，但在这暖毯铺地红炭炎炎的殿中，暖意催人眠。

夙影心中有了对策，手上快速结印，护身术法刚结成，明荣帝转过身来：“你丢的东西还没有找到吗？”

夙影恢复低首垂眸的姿态，“禀陛下，还没找到。”

“那东西对你来说很重要吗？需不需要我差人帮你一起找吗？”

“那东西乃是粗鄙之物，不劳陛下费心了。”

看她恪守规矩垂首回答的模样，明荣帝放缓了声音，“你不必拘礼，就把我当做朋友就行。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奴婢名唤小红。”

进宫之前陶筱幽特意取了三个非常普通的名字，小红、小华和小绿。

听到她的名字，明荣帝温和的表情一滞，轻咳一声又问：“你家在何处，家中还有何人？”

夙影又继续搬出小徒儿事先杜撰好的身世，“奴婢父母双亡，家中只剩弟弟小华和妹妹小绿，我们曾是乞儿，后有幸入宫为奴为婢混得一口饭吃。”

听到后面两个名字，明荣帝的嘴角又抽了抽。

没想到如此出尘与众不同的佳人，名字却是如此的...普通。

一时之间明荣帝沉默不言，烛台上红烛燃烧乍响的‘噼啪’声尤为清晰。

夙影开口打破寂静：“若陛下无其他事，容奴婢先行告退。”

明荣帝急道：“等等！”

“陛下有何吩咐？”

“你...”他明明编排了多次的语言，却在此刻不知如何开口。

贵为天子，见惯了各式各样的美人，却对这个仅一面之缘且样貌普通的小宫女上了心，如同情窦初开的毛头小子，小心翼翼唯唯诺诺，连天家的尊贵和铁血手腕都忘得一干二净。

“你 ...你愿意留在朕、我身边吗？”

像是怕被直接拒绝又急急增加筹码：“若你愿意，你会是这后宫除皇后之外第二尊贵的女人，想要什么就有什么。”

顿了顿，又补充：“可不用对任何人行礼，包括我，这是仅你一人有的特权。”

夙影仍旧不为所动，淡淡道：“陛下，承蒙错爱，奴婢乃是粗鄙之人，实在难登大雅之堂，请陛下收回成命。”

佳人垂首站在烛火明灭处，明荣帝看不见她脸上是何表情，只听得她的声音中无悲无喜、无惊无恐、更无欲无求，仿佛世间事于她而言不过天边浮云。

“你不用急着给我答案，明日亥时我会在后花园等你，若那时你未改变主意，我不会强迫你。”

离开之际，明荣帝往夙影身上披了一件狐裘，又给了一块令牌，说是有了这令牌无人敢轻易欺辱她，也能在这皇宫中畅通无阻。

回来的路上夙影选择隐去身形避开禁卫军的耳目，明荣帝给的令牌若暴露在众人视野下，定会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蓦然一瞥，高墙拐角的阴暗处有黑影微动。

她准备动手，那黑影从暗处走到月明处：“师傅，是我。”

月光下，少年长身玉立，风华正茂。

“华儿，你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