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序转头，轮船的影子已消失在茫茫海面上，他撑着双臂站起身，晃晃悠悠，反应过来后发现自己双手双脚都在发凉。

这片大陆不知道是什么地方——甘序会简单的环境定位，但他此时的状态显然不适合。

他沿着海岸走了不知多久，头顶天空从浅白一直到染上深红，甘序才停下脚步。

腹部发出一声“咕噜”的轻响。

甘序朝海岸边看去，树木丛生，看上去好像文明尚未开化的地区，他心里有点怵，但肚子确实饿了，只好壮着胆子朝林中走去。

扑哧！

面前草丛突然震响，响了甘序一个猝不及防，他下意识后退一步，发现从草丛中跳出来个兔子。

——灰色皮毛，一双黑眼睛溜溜的圆，一纵身从枝叶间跳出来，看了甘序一眼，溜溜地走了。

后者一愣，正想着要不要晚上来顿兔肉大餐，草丛中又钻出来一个人。

是个男孩。

“看中我的兔子了？”男孩眼中满是警惕，视线将甘序从上到下打量个来回，“你是从外边来的吧？”

甘序看着他，眉心紧皱，但还是点了点头。

“行吧，是个生面孔，你要是没地方去，就跟我一起去回去吧，正好我们老大今天回来，你要是愿意，就留下来。”

那时候，甘序正巧没处去，就跟着男孩一起去了，他也就是这时候加入了钟司城的队伍。

再后来，五年之约到期，甘序回到家乡，整顿甘家，算是成为了甘家暗地里的族中——当然，明面上还是由族中的长老主持各种事务。

（回忆结束）

“至于我说的要离开，”甘序接过安宁递给他的水，喝了口，放到床头柜上，“族中保存的一些纸制物受潮，我们想在北方地区再建一座图书馆。”

此时时间已晚，病房中众人头顶亮着两盏白炽灯，惨白的灯光打的人好似鬼怪。

“现在呢？”林姝然询问，“我需要去你们图书馆查一个东西，可以查到么？”

“不一定，”他顿了下，不知道在暗忖什么，片刻后才开口解释，“一批书已经坐上往北方去的火车了，如果你需要的书在那批中，我估计你还得再跑一趟。”

林姝然脸上表情一顿，她从口袋里掏出自己的项链，递到甘序面前。

“那帮我看看吧，这东西你认识么？”

甘序没看，他双眼一闭，仰头装死。

“你先说，你给我什么？”

“我上次在拍卖会上拍下了一本书，”林姝然双手环抱胸前，“帮我这个忙，我把书送你。”

甘序这才睁开双眼，只瞥了她手心中吊坠一眼，男孩直接差点从病床上跳下来。

“这东西，你从哪儿得到的？”

“别人送我的。”

林姝然盯着他的脸，后者面色一僵，双眼定定地看着她：“送你这东西的人，有没有跟你说过，这东西是禁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