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脾气暴躁的人发生冲突,顶多就是对方被惹急了,然后自己被砍好几刀,最后的结局,一死一坐牢。
但是跟这种脑袋瓜子贼聪明的人发生冲突,哪天就会在睡梦中突然咽气,更可怕的就是,如果他们想,那自己尸首可能都不会被人找到!
好可怕好可怕!
冯俊在自己的嘴边做拉拉链的动作,然后又乖乖得拉上窗帘了。
江绵差点都没反应过来:“陈哥,你对他做了什么?”
要不然这小子居然会这么好说话!?
“没有,”陈雨认真道,“他最近还算听话。”
听话!?
你瞧瞧刚才那不带脏字的威胁,是人能说出来的话吗!?
冯俊在床上敢怒不敢言,这人37℃的嘴,是怎么可以说出那么可怕的话???
确定冯俊安静后,江绵才问:“你刚才想跟我说什么?”
“贺予白他说有事找你,在走廊最右边的尽头。”
江绵不理解:“有什么话不能在宿舍里说吗?”
“不知道,”陈雨又重新坐回位置上,“可能是不方便在宿舍说,你去了就知道。”
江绵有点不想出这个门,走廊的两端是通风的,一推开门就是一股风吹来。
难道这就是有钱人那该死的仪式感么??
说个话啥的,就非要花前月下么!?
江绵不理解,但还是乖乖走过去了。
走廊的尽头是一扇小门,因为坏的太破,就直接被拆除了。
那方小小的阳台上,贺予白正站在那里,身影显得有点寂寥。
对方似乎在想些什么,并没有注意到他的到来。
贺予白直直得站着,双手插兜。
远处隔着很远的某栋楼房上,有一块硕大的广告牌,正亮着五颜六色的荧幕。
江绵往那头看了眼后,又转过头继续望向贺予白。
这般寂静的环境下,他心里忽然有个很强烈的冲动,他突然很想知道,贺予白的心中在想些什么。
但还不等他有所反应,贺予白的目光突然就转了过来。
有风拨起贺予白的头发丝,他清楚得听到对方在喊他:“小绵羊。”
但语气却不想以前那样了,仿佛缺少了什么,又好像增添了些什么。
他还没来得及应声,贺予白已经朝他走了过来。
“贺……”
但对方没给他出声的机会,直接将他逼到角落里:“她到底是谁?”
江绵知道他口中问的是谁,可他实在没有办法解释。
一瞬间,懊悔与羞愧涌上心头,他当初就不应该开那个玩笑。
是他错了,是他打开了贺予白心里的那个潘多拉宝盒,将对方的贪念释放了出来。
低着头,江绵心中思绪万千,但开口只有一句:“对不起……”
“对不起?”
他听到贺予白那略带自嘲的声音:“我倒觉得你们是真的堂姐弟,因为你们说‘对不起’的样子和口吻实在太像了。”
江绵心里清楚,他是个罪人,不敢抬头去看贺予白的眼神。
他知道,那里头一定盛满了哀伤。
即便他能在所有人面前都没心没肺,但他还是没办法去面对贺予白。
除非让“江婉”永远消失。
“算了,她不愿意见我,我也怪不到你身上,毕竟你当初也是……好心帮忙。”
江绵猜想,贺予白刚才在眺望远方时,心里一定有很多话想跟他说,也有很多问题想问他。
但现在却是一句也开不了口,那种感觉,江绵心里再清楚不过。
看着贺予白离去的身影,他还是忍不住又说了句:“贺予白,真的对不起。”
对方没再说话,只是故作潇洒得离去,装作不在意得冲他挥了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