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大会上,校长把没有捐钱的同学的名字一个个念了出来,不少都是家庭困难的学生,但是也有家庭条件不错的,只是不愿意捐出来。
“这些学生回家再催催昂,周五都交齐!不然下周都站着上课!”校长最后结束的时候说道。
挨到周五的下午,数学课上,周老师正一本正经的讲农村孩子的出路,分析了这么多,告诉我们考大学才是目前唯一有效的捷径。
“白孩!你大爷!天天叫捐款,捐里钱都吃肚里喝肚里!”教室外面一阵愤怒的骂声,我伸头一看,骂人的正是村里的木匠——亚运的父亲,“白孩”正是校长的小名。
数学老师去看情况,学生们都围在窗户边看了起来。
“俺儿回家说你非得叫捐款!哪有捐款是强迫哩!不捐还不让上学了是吧?你还真管不了俺儿上不上学!捐的钱都塞你裤裆里!”木匠不停地骂着,周围围了一圈人,校长在办公室不肯露头。
围观的老师有的忍不住发笑,有的板着脸一声不吭。我班班主任老师走上前去,说:“你别着急,先静静,这个捐款确实是自愿的,可能你儿子会上没听清,不捐也没啥事!”
木匠继续扯着嗓子说道:“这回说没事啦,你们就是欺软怕硬!我要是不来闹就非得交钱!你们就是出鳖的道儿……”
校长一直没有出来,知道木匠嗓子喊哑了,天喊黑了,才回家。
我说:“要是真能给患白血病的病人一点帮助也好,就怕……”
“钱到不了她手中!”张静说道。
我看了看周围,食指伸在嘴前,说道:“嘘——”
捐款风波之后,学校又陆续让打疫苗,乡里的赤脚医生穿着灰白色的大褂子,带着老花镜,手里拿着一盒糖豆,眯着眼给学生注射。打疫苗的针管是共用的,针头一个一个换下来,有时候针头不够用了,挨到后面的的学生只能用前面同学用过的只用酒精擦一擦的针头。许多年后,想起来当年的情形依然后怕,不少童年伙伴被查出来乙肝病毒携带,自己幸免于难,许是有神灵保佑。
但是所有的这一切,在我的童年之中都是无关紧要的,只需要认真学习,考上大学,才是正道。正像是爷爷说的:“那现在比旧社会好多了,还有啥不知满足哩?”
我只是自顾自地走,大部分时间还是在自己的王国里徘徊。
泰戈尔说:世界以痛吻我,我要报之以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