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个看出了点什么的江眠辛还冷静着:“你没跟柯昔在同一张床上睡过觉?”
这么一说,刘名想了想:“……还真没有。”
“但你的意思我明白,不就是想说两个男的挺正常?”刘名先发制人,“但那可是聂老师啊!聂老师!你们敢想?!”
江眠辛无动于衷:“聂教授还让柯昔住他家呢,习惯了不也正常?”
江眠辛没多想,只想柯昔帮着他瞒着自己跟彭昶的事,索性也替柯昔瞒一下。
刘名觉得江眠辛讲的也有道理,而且柯昔那人看起来就没心,睡一起也不能代表什么。
可是他就是说不出来哪里很奇怪,因为柯昔小毛病挺多,特别是不喜欢过多地与人接触,能做到跟柯昔勾肩搭背,他觉得自己已经很了不起了。
但现在这么一想刘名突然发现聂行云触碰柯昔不算少,甚至当初在蓬莱仙的时候直接就将人抱起来了,再后来烤肉店吃饭,柯昔甚至会把肉放进聂行云碗里。
可是可是,江眠辛说的又更符合柯昔。
啊啊啊啊啊,刘名思绪万千:他就是觉得柯昔跟聂老师很奇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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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了吗,阿星?”过了会儿,聂行云忽然在柯昔身后出声问道。
柯昔看了眼时间,只过去了十五分钟,聂行云应该是小小地回了个笼。
柯昔“嗯”了声,算是回答了。
回笼十五分钟让聂行云变得正常了,听完柯昔的回答他便起了床,而柯昔在床上消化这种冲击感。
聂行云很快就出来了,端着一碗海鲜粥走过来递给了柯昔。
“吃点垫垫肚子再出门。”
“你什么时候点的外卖?”柯昔问。
他很容易醒,聂行云应该一直都没有下过床的,要说也就只有出门的那十五分钟了。
果不其然,聂行云说:“下楼借热水袋的时候问民宿要的。”
一句话就囊括了自己做的事。
但他又不是故意显摆的,聂行云只认为自己做的是一件很普通的事,所以柯昔一点都不讨厌这种感觉。
“噢。”柯昔说,“谢谢聂老师。”
“不用。”聂行云淡淡,“好了再换衣服,时间还早,我们不急。”
说完他才想起来柯昔的那群好朋友已经进来了,刚刚还是他接了电话应允的。
所以他又补充问道:“你急着去找刘名他们吗?”
刘名那家伙有事没事都会抽到他面前来,有什么急不急之说。
再者他们是来给聂行云过生日的,按照刘名和彭昶的性格,有他没他都能玩得很好,江眠辛更不用说的,说不定就只是因为彭昶来的。
“不急,”柯昔实话实说,“他们会自娱自乐的。”
于是聂行云放心了,拿了衣服进卫生间洗澡去了。
房间只剩下柯昔喝粥的声音,还有卫生间传来的水声,除此之外就什么都没有了。
尽管有动静,但柯昔还是觉得太安静。
让聂行云陪着他打游戏还好,但要聂行云照顾他他觉得有些抱歉,毕竟今天是聂行云的生日,却为了他跑上跑下。
这感觉不太好,让柯昔想到了自己被丢来甩去的那算时间,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他都像个累赘。
柯昔突如其来地有些犯恶心。
天冷,粥喝了一半就变得温温,柯昔醒来的时候就觉得胃胀,此刻是真的想吐了,但是聂行云还没有从卫生间出来。
柯昔不敢再喝,怕嘴再张一下就吐了。但这也预防不了什么,他下了床坐在垃圾桶旁边。
他觉得能忍就忍,不想把东西吐在垃圾桶里。
聂行云一出来就看见柯昔衣服也没穿的蜷在沙发边。
他不禁蹙眉:“怎么没不穿鞋就……”下来了?
不等他的话说完,柯昔抬头一看见他就急匆匆地起来冲进了厕所。
聂行云跟在柯昔身后,望见柯昔什么都吐出来了,他连忙上前去给柯昔拍背顺气。
但一碰到柯昔,柯昔就立马滞住了身体,他用余光瞅见了聂行云的身影,随后很快地按下了冲水键。
他要洗脸漱口,聂行云不说话,但能看出来不放心,扶着他到水池旁才算了事。
他手上还不忘记给柯昔顺气边顺边问:“好些了吗?”
柯昔手捧了几次水,漱了口洗了脸,起身时脸色煞白,像丢了半条命,但他却说。
“好多了。”
“嗯。”聂行云问,“还去吗?”
“去吧,没事,吐了就好了。”柯昔回答。
“粥喝完没?”
“还有一半。”
“喝完再去吧,得有点东西在肚子里。”
柯昔点点头,乖乖地出去喝粥了。
上一次这么虚弱是什么时候?柯昔真的想不起来了。
只记得那段时间自己又吃西方药又喝中药,每天什么都不想吃,一到学校就想睡觉,跟残废没区别。
柯昔喝了几口,手上的动作就停了,聂行云以为他不想喝了,也不想为难他,喝几口肚子里有东西会好受点,其他可以等会儿下去再吃。
他刚想伸手接过柯昔手里的碗,不想柯昔出了声。
“对不起。”
聂行云愣住,不明白柯昔的话语。
“对不起什么?”
“明明是你生日,我还让你照顾我?”柯昔语气平缓地,在叙述一个事实,“在你的生日上这样,被人看见了都得说麻烦。”
聂行云脑子也有一瞬间的空白,在情感上柯昔才是老师,他完全不明白柯昔在想什么。
他只会如实回答:“这没什么,我以前是医生,很多事情下意识就做了。”
换个人还会这么做吗?柯昔没有问,聂行云也不知道答案。
“而且如果是说与别人群聚在一起吃饭这种行为的话,那我的生日还没有开始。”
柯昔完全明白聂行云不会说谎,但他还是抿着唇,再确认了一遍:“是吗?”
“嗯。”聂行云手掌在柯昔的头顶停留,摸了两下,很快挪开,“没事。”
安慰应该就是这样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