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行云还穿着那套单薄的病号服,生病总归是不太好,连带着他的唇色脸色都有些苍白。
柯昔看了他一眼过去把窗户那条缝儿关上了:“你平时住院也这么没事干?”
风被关在了屋外,屋内的聂行云认真回忆起来,翻来覆去,确实没找到什么关于医院的记忆,看起来还有点遗憾:“我平时不住院,这是我第三次作为病人住院。”
柯昔:……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怪不得这人是这么个怪物体质。
柯昔点头,打算到另一边去坐凳子,结果外套衣摆一紧,叫停了他的动作。
聂行云伸手抓住了他的衣服,一向平和的表情有了一丝裂痕:“要回去了吗?”
他这么问柯昔。
原本柯昔醒来就走就是为了不陪着聂行云,可这么大一个人,现在却抓着他的衣服疑似卖可怜,他又犹豫了。
不是多难以拒绝,只是对于聂行云,柯昔拒绝都要找点什么当借口。
又有什么借口供他找呢?柯昔觉得聂行云去玩去喝酒,本来就有自己撺掇的原因。
“没有。”所以柯昔最后还是这么说了。
总的都是打算在外面浪费时间,陪着聂行云也一样。
柯昔索性就坐在了病床边,背对着聂行云,然后拿着手机开始扫雷。
聂行云看得明白,柯昔又在打发时间。
但仅仅是坐着,聂行云也莫名感到满足。
他打量柯昔的背影、宽大的衣服与乱而有序的头发,像在打量自己的专有物。
他的目光太直接,柯昔极力劝说自己专心扫雷,还是如芒在背。
柯昔开始思考自己要不要没话找话。
手指一按,红色,踩雷。
“备注,是觉得你是个大忙人。”柯昔手指灵敏地点了重开。
聂行云没想到,他还在看柯昔的耳朵,好像做得越久就会变得越红,所以他还反应了一下才知道柯昔在说什么。
但他不懂大忙人跟罗恩有什么关系,垂着眸子,伸手环过柯昔的腰往自己怀里揽。
他能感受到柯昔身体的停滞迟疑,几乎没用什么力气他的诡计就成功了。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没有控制住自己,所以他将这归咎于想到了那件大外套遮盖住的盈盈一握的腰肢。
“我不是很了解哈利波特,我和罗恩很像吗?”
做都做了,他把自己埋在柯昔背后,欲盖弥彰地问。
柯昔完全想不到两人亲密的理由,他完全是在自讨苦吃,克制不了自己靠近,也拒绝不了聂行云的为所欲为。
“不像。”柯昔的肢体僵硬着,扫雷也不玩了,语气也有些梆硬,摆烂了,“你可比罗恩精明许多。”
于是背后的人又蹭了蹭,接着他的话:“那是为什么?”
“因为你很容易失约?”柯昔还是很认真地想了这个问题的答案,“罗恩的隐身咒很不稳定,就跟你的假期差不多。”
柯昔看不见,聂行云靠在他背后,嘴角微微上扬了。
他都说了,柯昔脑袋里的东西都很跳跃。
这话已经说得很明白了,聪明如聂行云一听就懂,但是柯昔的声音微亮又轻缓,他听了,还想再听。
“怎么想到的?”聂行云轻声问。
他对答案并不好奇,柯昔想怎么样形容他都可以,他确信自己对柯昔有比对别人多的包容性。
柯昔的心真的很软,生病真是个不错的东西,聂行云想,可惜柯昔会生气。
“上次约着带尘尘去玩,结果你一通电话就忙去了,休息失败频率就跟罗恩的隐身咒失败频率差不多。”
啊。
聂行云对那一次还是有印象的,因为那一天聂倾装病把他骗回了家,他在那里见到了年歌。
想到年歌聂行云不禁蹙眉,直觉自己该闭嘴了,前不久柯昔才因为年歌生过气。
回答完,柯昔觉得不太舒服,轻轻拉开腰前的手,结果换来的是更紧的搂抱。
“再这样待一会儿。”聂行云说。
他微微喘着气,想咬柯昔的脖子与耳朵,但克制自己,假装着镇定。
柯昔何等敏锐?
他感知到了聂行云的呼吸急促,但仍天真着,以为聂行云的红疹没褪好,又爬上身了,所以他什么都没有说,任由聂行云抱了个尽兴。
网上说适当的谎言小技巧或许能增进两人的情感,长文分析得信誓旦旦,要是那位说装可怜的皮下是公司的工作人员,聂行云肯定是要给他拔点工资的。
他突如其来的粘人,最后还是柯昔受不了了,看着晚饭点推开了他,说要去给他买晚饭。
“医院食堂就好,”除了过敏原,聂行云对食物的要求一向不太高,“别跑太远。”
跑太远不仅路上冷,回来需要花费的时间也更多。
柯昔这会儿直把他当祖宗,说什么是什么地点头答应了。
他俩一下午什么也没干,就只是这么抱着浪费时间,医生一直没找聂行云挂水,聂行云就不撒手,两个人有的没的讲了一堆废话。
聂行云记没记住不知道,柯昔反正是确定自己没记住。
柯昔回来遣聂行云接到了来自刘锦的电话,大概是说林姨打不通他的电话找到他那儿问去了。
联系聂家的手机聂行云常年是静音的,接不到很正常。
“她说找我干嘛了吗?”聂行云捏了捏手指,问。
“没说,但估计是被刺激到了,而且这种事也不好意思跟外人讲。”刘锦说完又道,“要帮你回绝吗?”
聂行云答:“不用,挂了电话我会给她回。”
林姨最初跟着他出来,他也不让林姨太过照顾自己,所以把林姨安排在了那栋别墅里,可以 常年自己待着。
住进去这么些年,林姨做得最多的事情就是把房子打扫好等聂行云回家,她从来不会多嘴问东问西,更别说现在这种追着打电话的情况了。
似乎就是在等着聂行云,刚接通林姨那边就紧张得支支吾吾。
“行云啊,怎么回事啊?你要把我赶回聂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