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我也不知道他到底伤得多重,但是锦姨那么伤心……”
犯愁的少女坐在猫房里,摸着猫,叹气,“唉。”
她没有答应越锦,却又不希望越锦这样难过。
可她更不想因为这件事,影响戎邃,尤其现在还是关键时期。
在猫房里又思考了半晌,芙黎做出了决定。
可还没来得及出门,就感觉到一股暖流俯冲直下,伴随而来的是一阵强烈钻心的疼痛。
“嘶……”
不过几个呼吸,芙黎的脸色就难看了起来。
感觉到某处有了洇湿的黏腻感,她深吸了一口气,起身,出门,回主卧。
脚步有些不稳地冲进浴室,反身关上门后,哗哗水声又响起。
等她从浴室里再出来时,脸色好像又白了几分。
疼痛带起的脆弱和无助,让芙黎不想顾虑其他,只想要到戎邃面前,仰头向他讨要一个能让她冰冷的手脚都热起来的抱抱。
这么想,她也就这么做。
脚步落在客厅入口时,戎邃还在和什么人说着话,就是语气听起来好像不是很好。
可听清话语的内容后,芙黎却原地定在了那儿。
“让厉家的人安分一点,别再来打扰我的人,否则我不介意把他们的旧账再翻出来清算。”
偏冷的音质,又低又沉。
混杂着窗外一刻也没有消停的暴雨声,听来没有一丝耐心。
对面不知道又说了些什么,戎邃这次明显更加不耐烦,“我说过,他想通了,这件事就能翻篇,想回来我随时同意,想不通就在边境线待到下次换防再回来治疗。”
许是自己也察觉到情绪在失控边缘徘徊,戎邃丢下一句“死不了,让随行医疗师管他”就断了通讯。
莹蓝色的光芒消失后,整座屋子又陷入了一片晦暗不明中。
戎邃烦躁地看着窗外,抬起手捏了捏眉心,却倏地动作一顿。
他没有回头,音质还是那样冷,“在那多久了?”
微白的唇瓣动了动,芙黎答道:“没多久。”
“都听到了?”
“嗯。”
“有什么想说的?”
好久好久的沉默,仿佛无声的对峙。
室内稀薄的空气都要一寸一寸凝固了,才响起芙黎不太明白的声音:
“如果……如果锦姨再来找我,你打算怎么样?”
窗外的雨势似乎越来越大,话音落下的瞬间一声惊雷炸起,她没有听到戎邃说任何话。
戎邃没有回答,只有胸膛起伏克制。
而站在墙边的少女,痛感在翻绞,疼得指尖都掐紧了,声音却很平静。
她又问道:“因为一个我并不喜欢的人,你要对照顾过‘我’的长辈怎么样?”
戎邃做事向来有他的一套准则,她可以不管他对厉书宸做出什么样的惩戒,却不能看着他因为她而无故迁怒。
一码事归一码事,厉书宸和她没关系,但是锦姨过去是实打实地待‘她’好过。
做人不能这么忘恩负义。
又是一声惊雷轰响后,戎邃说:“只要他们不来招惹你,我不会对他们怎么样。”
“那什么样算不招惹我?”
芙黎问,“是不是我以后,都不要和他们有来往了?”
她的声音很轻很轻,可传进戎邃耳朵里时,却仿佛突然变得很重很重。
深吸了一口气,戎邃转身目光直视着问话的少女。
他嗓音是淡的,却透出质问的意味,“你想有什么来往?和你的前未婚夫,你还想要有什么来往?”
夜幕之中一道电闪,白光只晃了一瞬。
芙黎借着这一瞬看清了戎邃的神色。
她不能再刺激他了。
这个男人,已经踏进失控的深渊了。
她想也不想就解释:“我不是要和那个人有什么来往,我是说和锦姨……”
“够了!”
未完的话音被打断,一声冷呵昭示着最后的耐心消失殆尽。
这是戎邃第一次,在芙黎面前露出这样冷漠沉绝的样子,芙黎看不真切,只觉得他的话让她浑身血液都好像要凝固了。
他说,“你已经不是以前的沈芙黎了,这些人情无关紧要,我替你处理,你的眼里只要有我一个人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