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汪小喵轻哼一声缓缓的睁开了眼睛,入眼的是一片雪白到刺目的天花板,她动了动身体,果然,浑身就像是被十辆大卡车压过一样疼,嗓子倒是没有预料当中的疼痛,应该是有人给她喂过水了。
脑袋的晕眩感还没散去,她深深怀疑自己已经脑震荡了,不然为什么躺在床上有一种坐船的感觉。
一阵脚步声传来,汪小喵吃力的转动脖子,异常的晕眩感席卷而来,她闭起眼睛深呼吸几次,以此来缓解她的不适。
“小喵,不用急着起来,休息休息。”
“师父!”
听到汪灿的声音,汪小喵的激动是难以掩饰的,她以极快的速度睁开眼睛,不顾自己脑袋传来的晕眩和恶心感,强撑着要坐起来。
“小喵。”汪灿按住汪小喵的肩膀把她按在床上,轻轻抚摸着她的脑袋“别急,慢慢来。”
汪小喵皱眉,晕眩、恶心、浑身疼痛,这和那个时候是那么相似。
“师父。”汪小喵缓了几分钟侧头看汪灿,他搬了把椅子坐在她床边正专注的看着她“你的任务危险吗?受伤了吗?”
“没有,倒是你,怎么伤的这么重,内脏受损,外加轻微脑震荡。”
汪小喵轻叹一声“是黎簇,他在甬道里放了两公斤C4,我们距离太近了,没死就算命大了,后来又被炸弹给炸晕了,是汪岑带我们回来的吧?”
“是,你昏迷好多天了。”汪灿将汪小喵打量一番“以你现在的情况,找他算账是不可能的,别想太多。”
“我怀疑他是故意的。”汪小喵冷哼一声又看向汪灿“黎簇呢?醒了吗?”
“暂时还没有,他应该要休养很久才能进行训练。”汪灿沉默片刻“小喵,你先好好休息,其他的事情等你恢复再说。”
汪灿的眼神让汪小喵有些紧张,她舔了舔嘴唇轻声开口“你不问问我的任务吗?”
“很显然,你完成的不好,我教你的你都没注意。”
“我,我只是······”
汪灿见到汪小喵紧张的样子低笑一声,然后伸手戳了戳她的脸“小喵,我教过你的,做任务首先要保证自己的安全,必要的时候任务目标可以放弃,还有,在别人面前,要藏好自己的情绪。”
“师父又不是别人。”汪小喵眨眨眼把自己缩进了被子里“想到黎簇也要经历那些事情,心里总是有些不舒服,我总能想到小时候的自己。”
“不要想那些了,乖乖睡吧,我陪着你。”
汪小喵露出一个微笑,她看了看汪灿,然后找到一个舒服的姿势闭上了眼睛。
尽管身上还是很疼,头还是很晕,但是,只要师父在这儿,她就能安心的休息,她不需要担心会被各种不可控因素卷入一个又一个让人恐惧的漩涡,因为汪灿总是能把她从各种危险当中抽离出来。
在汪灿面前,她总是不由自主的放松。
汪灿在椅子上坐了很久,也看了汪小喵很久,大约过了一个多小时他才动了动自己的身体,此时他脸上的表情已经不是刚才面对汪小喵时的温柔了,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冷漠。
他伸手轻轻抚摸着她的长发,再冷的表情都遮不住他眼里的温柔。
汪灿忍不住轻叹一声,希望她的比率能快点降下来吧。
是夜。
汪小喵打了个哈欠睁开了眼睛,目之所及是一片漆黑。
她沉默着躺在床上发了会儿呆,这一觉睡的还算安稳,该怎么骗过师父呢?汪家的机器好说,可师父看着她长大,她所有技巧都是师父教的,这实在是太难了。
汪小喵轻叹一声摸索着开了灯,床头的柜子上摆着一杯牛奶,还有一个小面包,她伸手摸了摸,牛奶还是温的,应该是刚送过来没多久。
她低笑几声拿起牛奶喝光,又一口吞了整个小面包。
“啊~舒服多了~”
汪小喵伸了个懒腰下了床,晕眩感已经少了很多了,起码现在是不恶心了,身上还有些疼,不过可以忍受。
她看了看床头的时钟,距离她上次醒来已经过了一天一夜了。
汪小喵摸了摸那个猫咪形状的时钟,这还是她生日的时候师父送她的,她生年月不详,遇到汪灿的时候刚好是九月,所以她的生日就变成了九月。
她嘴角挂起微笑,脚步轻快的往汪灿的房间走去,他们的房间离得不远,中间只隔了个训练室。
汪灿房间的门没关,她探头看了看,没有人,刚刚路过训练室的时候里面也没有人,也不知道去哪儿了。
“喂。”汪小喵拦了一个男人“汪灿去哪儿了?”
“不知道,没见过。”
“黎簇的房间在哪儿?”
男人转身指了一下“走廊尽头。”
汪小喵点点头抬腿往黎簇的房间走,他们的房间,一个最北,一个最南。
黎簇的门同样没关,里面黑漆漆的没什么动静,她走到床头按开了台灯,又转身搬了把椅子到床头坐下,黎簇还没醒,她就仔细的观察了下这个房间。
他的床头柜上是一瓶瓶的药,还有一本月历,上面写着“1”,床头柜旁边是一个移动式输液架,架子上的吊瓶里面不知道装着什么药,但是快要输完了。
他床的另一侧是一个书柜,柜子边椅着一个医用拐杖,还放着一架轮椅。
汪小喵摸了摸黎簇的脑袋,没发烧,又掀开他的被子看了看他的腿,他的左腿上打着很厚的石膏。
“还没醒?伤的比我重吗?”
汪小喵戳了戳他的脸,在台灯昏黄的灯光下他的头发显现出一种栗色的光泽,他的脸不像以前那么白,应该是在沙漠晒的还没恢复过来,她凑近黎簇的脸用手指拨弄了两下他的睫毛。
“居然比我的长。”
她啧啧两声抱臂靠在椅背上把玩自己的头发,师父不在,又不能去找汪岑打架,好无聊,他什么时候醒啊。
走神中的汪小喵余光突然看到黎簇手背处的输液管里面已经回了血,她赶紧按住他的手背给他拔了针。
“都没人管你啊?”汪小喵挑眉按住他的针眼。
“你醒了?”
汪小喵转头看向门口,是汪小媛,她手里拿了杯水,看来这几天是她在照顾黎簇。
“你来晚了,他都回血了。”汪小喵松开黎簇的手,靠在椅背上翘起腿,丝毫没有要让开的意思“你这是来给他喂药?”
“嗯。”汪小媛抿抿唇走到床头柜边把水放下“既然你在,那你给他喂吧。”
“我不会喂药,你来。”汪小喵还是没动作“他期间醒过吗?伤势怎么说?”
汪小媛拿起水杯和药绕到了床的另一边坐下,然后把黎簇扶起,在他颈下垫了个枕头“没醒过,内脏受损,腿骨折了,要休养一段时间。”
“我师父去哪儿了?”
汪小媛喂药的动作顿了顿“好像去隔壁的村子里了。”
“行,我先走了。”
汪小喵看了一眼黎簇然后转身离开,她没回自己的房间而是下了楼,夜风稍微有点凉,她把训练服的外套领子竖了起来。
宿舍楼下面有一棵树,汪小喵很喜欢那棵树,所以她现在又爬了上去,她双手分别撑在树干两侧,双腿悬空微微晃动着。
再次回到这儿,难免的有些不真实感,想到黎簇,她也总会有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费洛蒙的读取在初期是很痛苦的,希望他能熬下来吧。
最近总是想起从前,这不是一个好现象,师父说过,在汪家,只有完全抛弃过往和自己的感情,才能活的安稳。
她的比率现在应该不是很高,否则汪先生早就叫她过去了,虽然不高但还是需要快速降下来,要进入运算部门得把比率降到零,还得帮黎簇把比率降下来才行。